葉暮雪雲易!
“殺了我?”葉暮雪笑得更加璀璨了,“當年你把我丟進洞穴之中,是想讓我自自生自滅吧?”
這件事情,如今想起來大家應該都知道是沈越做的。
他當初不曾親自動手殺人,一是覺得葉暮雪還算有趣,看在柳鳳眠的麵子上便想了這樣的法子。自生自滅,他確實是這樣想。
後來是看著柳鳳眠真心實意地為葉暮雪著想,他徹底入了魔障,想除之。
他見不得自己的人對彆人好,屬於他的,所有都必須屬於他。
在知道柳鳳眠想用那樣的法子為葉暮雪醫治的時候,沈越就知道,這個女人留不得!
計劃提前,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忽然成為葉暮雪夫君的“舒城”,不過問題不大。葉暮雪是他的軟肋,是他的致命弱點,想讓雲易成為一顆廢棄的棋子,是在是容易。
然事與願違,在四年之後,在他所有的計劃都看上去極其順利之後,這群當年就讓他不順心的人,重新聚集在一起。
如今正好,一網打儘!
“是又如何!”沈越閉眼又睜開,黑眸中一片深秋,他隻會在看到柳鳳眠的時候露出少於不同的溫情。
其餘人的生死,通通與他無關。
“沒什麼啊,隻是謝謝你這‘自生自滅’的想法讓我徹徹底底地活了過來,還有了一身內力。”葉暮雪倚靠在窗戶前。
沈越冷嗤了一聲,“死到臨頭,還在這裡呈口舌之利!”
葉暮雪搖了搖手指,“我要是你啊,絕不會這麼說。”
沈越沉著臉盯著她。
葉暮雪拉長了語調,有些惋惜地說道,“我要是你啊,會說乖乖把阿眠交出來,饒我們一條狗命。”
沈越眯了眯眸,“這麼說,你們就會交人?”
葉暮雪實誠地搖搖頭,“不會。”
沈越冷笑,“那我何必多費口舌。”
“就算你那麼說了,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出爾反爾,冷血嗜殺是你。所以不會交人,而不是其他。”葉暮雪負手反觀沈越,笑得張揚,“既然我們都是死,為什麼不拚一把?”
此聲話落,身後的人紛紛往前一步,似在與沈越對峙。
明明知道是死,也像飛蛾撲火一樣往前。
沈越臉上神情晦暗不明,“你拖這麼長的時間,就是為了說這麼多廢話?我還以為,有什麼援助的人,還是你有了什麼其他的法子。”他薄唇
微掀,開口嘲諷,“不過如此。”
葉暮雪大笑,“當然是比不上你的,忍辱負重多年,當年年紀輕輕就將天下玩弄於股掌之中。”
沈越不再理她,懶得多費口舌,將目光放到柳鳳眠身上,“你同我回去,今日可以放過他們。”說完,他頓了頓,“我不會食言。”
今日可以放過,以後放不放過可不一定。
不過憑借他們的本事,想逃未必不可。
隻要柳鳳眠答應,便是生機,怎麼說都是一個誘人的條件。
柳鳳眠走到葉暮雪身邊,臉上露出笑容,她聲音不似當年那般冰冷。說起話來慢吞吞地,因為病體柔弱弱地,像是江南溫婉的姑娘。
從沈越的目光看過去,那姑娘身上有少許的陽光灑過,雖然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卻像是被渡上來一層金光。
她勾起一道淺笑,慢吞吞的,“沈越,我若寧願死也不同你回去呢?”
許是北地裡的溫度太涼,也許是那道笑容太過薄涼。
沈越心裡無端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亂。
像是某一日看到柳鳳眠呼吸微弱地躺在床塌上,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死去一樣。
他攥緊了雙手,喉嚨裡溢出幾個冰冷的字眼,“那便一起死吧。”
所有人。
她喜歡的,她恨的,全都一起死。
柳鳳眠聽完這話,忽然大笑出聲,眼裡泛著水光。
她笑,“沈越,當年你著女裝欺我騙我,讓我受古靈閣中所有人嘲諷淪為笑談的時候,我沒有恨你。”
“你騙我,暗中傷害我身邊親近的人時,我也沒有恨你。你毀了古靈閣,殘害古靈閣千百人性命的時候,我隻是覺得你太過瘋狂,沒有真正的恨你。”
“你擄我到黎國,囚禁我,廢我一身武功,折了我一身驕傲的時候,我方怨你。”
她抬起眸,臉上滿是淚痕,一字一句均是訣彆,“可你獨獨不該做的是用計把那個孩子殺了。”
沈越臉上終於出現裂痕。
“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以為你做的很高明是不是?所有人都以為那是一場意外,所有人都以為那個孩子能救回來,最後被我生生的毀了時機,讓他就這麼死去了!是我害死了他嗎?是你沈越!”
沈越沉著一張臉,“他本來就不該來到這世上讓你受苦,讓你費心,讓你受著折磨。我不需要孩子,你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