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司與淵縉王,除了立場不和外,也是無仇無怨的吧?”玉如意突然發問,打斷了殷羅的思考。
她朝他看過去,心思微轉,“這我倒是不確定,早些年梅司使的妻子被刺殺,淵縉王那時候就在上京,城中人議論紛紛不見結果。這消息還是敬竹雲鷹帶回白綺山莊的。”她頓了頓,又道“除此之外,便沒有再聽說關於這兩人的交集了。”
“所以,這件事情也並不能解釋為什麼淵縉王要放出暴民之亂的消息將梅承庭引過來。”
池臨靜總結了一句。
“不對,”殷羅腦中有什麼東西跳了出來,她一拍手,“梅司使來靈州,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姑姑,你們還記得那時候傳給白綺山莊的信嗎?”
玉如意點了點頭,卻道“這就說明,淵縉王想引的人,是梵嵐姑姑?”說完這話,他又撓了撓頭,“也不太對啊,幾月前,是白綺山莊接到了一趟押鏢,梵嵐姑姑才來靈州的。”
此話一出,幾人瞬間又陷入沉默,這奇怪的事情就好像一團亂麻,怎麼理也理不清。
殷羅的思緒回到周安嶽身上,這個人身上又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靈州,一個最容易被人忽視的城池,竟牽扯著這麼多的人和事,倒是真讓人想不到。
還有如泗子亓所說的,善真人與他的徒弟蜂奴,為什麼如此碰巧的出現在了靈州?他們的出現,與淵縉王是否有什麼關係?
幾件事情矛盾又相互聯係,一時間殷羅不知該如何判斷。
池臨靜也一直垂眸思索著,心裡某些塵封的記憶漸漸破殼而出。
看來,這看似國泰民安的大梁,算計與陰謀倒是比南夏還要多些。
如果他的猜想沒有錯,靈州城中所發生的所有事,應當並非是淵縉王一人的手筆。
從明梵嵐押鏢做第一張棋局,而後逐個落子,黑與白混雜不清。挖空的煤礦、被關起來的礦工、沒有武功的靈州武官、祭先酒樓中的兩次密談、安泰司使前往朱瘦城,這一件件事看起來表麵雖然聯係不深,但卻實實在在都落在了——
這張名為靈州城的棋盤上,實實在在,各自發揮著或將或軍或兵的作用。
此時月初,西邊山巔上弦月方才月出,灑落熒光在涼亭側的池塘裡,承光接輝。
青袍公子嘴角緩緩揚起一絲笑意,有意思。
這棋盤上,如今竟有三人落子。
“不好了!快來人!來人啊——”一小廝慌忙跳下長廊,在院裡急的如熱鍋螞蟻,那兩隻手不住的哆哆嗦嗦,指東也不是、指西也不是。
“發生何事了?如此慌張!”梅承庭與鄭禾從院這側的廂房快步走出。
涼亭中的四人也不約而同站起了身,朝院中看去。
“安泰司使和幾位貴人啊!周武官他、他、死了!”
“什麼?!”
梅承庭聞言眉頭緊皺,領著鄭禾直接繞過了小廝,朝著周安嶽住的屋子跑去。
殷羅、玉如意和泗子亓也飛快從涼亭跑出,追著梅承庭與鄭禾直奔周安嶽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