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我沒有!”蘇如意哪裡會想到,自己剛在眾人麵前丟過人,一轉頭竟又被宋金鎖給算計了。
方才趕來的鄧鴻儒,本還想和湧州城來的官吏寒暄一二,但眼看著小孫子出了差錯,他便也顧不上這些了。
見宋金鎖摔倒,蘇錦繡率先反應過來,從蕭戎身邊趕過來,拉過她的手腕為她診脈,又招呼其他仍然處在震驚中的鄧家人來幫忙。
“先不要急著挪動她!你們讓周圍人散開些!回去找個結實的板子來,小心地挪!”蘇錦繡沉著指揮。
杜豐見了,忙令一眾官兵疏散圍觀的村民,又派了幾人跟著鄧青山回家去幫忙準備東西,請產婆。
蕭寧見大人們都在忙,無人照料無助哭泣的鄧寶林,便扯著蕭戎,帶著鄧寶林先行回了自家院裡。
鄧寧氏趁機湊了過來,扒著蘇錦繡的手臂,問,“蕭家的,金鎖她……”
鄧鴻儒打斷了鄧寧氏的話,將她拉開到一邊。
“你湊在那裡乾什麼,還嫌不夠亂嗎?!”鄧鴻儒斥責道。
“我這不是關心孫子嗎?你難道不關心嗎?”
“你若是真的關心,就聽人家的,回去幫忙找東西!而不是在這幫倒忙!真是越活越不如了!”鄧鴻儒黑著臉訓道。
鄧寧氏氣得渾身發抖,嘴唇動了幾下,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忿忿轉身離開。
蘇錦繡細細診脈,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從宋金鎖這脈象來看,她母體極度虧虛,此前應該也小產過好幾次。
此次有孕,孩子也同樣夭亡了。
並且,數日前她應該就已經出現滑胎的征兆了,可她似乎用了什麼藥,一直拖著,遲遲不讓孩子落下來,直到剛才……
這一幕她在宮鬥劇,甚至現實生活中,倒也沒少見過,想必方才那一摔,也是謀劃許久了的。
真是個心思毒辣的女人,竟能不顧自己的安危,布局到如此地步,這鄧家真就這麼值得她下血本嗎?
而且想來杜大人這邊的動靜鬨得也不小,剛才她應該也聽到我會醫術的事了吧?若是如此,她難道不擔心我戳穿她嗎?
想到這,蘇錦繡看向了宋金鎖,沒想到對方也正注視著她。
“蕭家嫂子,奴的孩子……”話沒說完,宋金鎖已然哽咽不能語,可她的眼神中,卻透出一種勢在必得的狠勁。
蘇錦繡瞬間懂了——
不管怎麼說,自己與蘇如意,都是親戚,就算說出實情,想來也不會有人相信;而一旦小產,自己作為杜豐口中的“神醫”,就是最好的證人。
隻要坐實蘇如意害宋金鎖小產的罪名,蘇如意必然逃不過鄧家的追責,隻怕休妻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好狠毒的女人。蘇錦繡心道。
可惜蘇如意還什麼都不知道,傻乎乎拉著鄧鴻儒的衣角,跪在地上苦苦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
“倘若這孩子因你而沒了,隻怕我鄧家的確是留你不下了。”鄧鴻儒歎了口氣,冷冷說,“事到如今,你求我也沒有用了,還是替金鎖和孩子祈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