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太傅拍桌子的聲音,管家帶著一眾家丁衝了進來,將蘇錦繡團團圍住。
“保護大人!”管家高聲道,“將這人給我拿下!”
“混賬!誰讓你們進來了!都給我退下!”太傅喝道。
管家愣了一下,太傅見他發愣,又罵了幾句,隨即將一眾人趕了出去。
“先生見笑了……”家丁們全數退下之後,鐘容朝著蘇錦繡微微拱手,方才盛怒的臉上此時已經重新恢複了平靜,“您說得對,罵得好,這話是不中聽,但老夫也的確沒臉反駁半句,實在是汗顏呐。”
蘇錦繡頷首行禮,“民女不會說話,若是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鐘容擺擺手,“先生多慮了,您不曾說過什麼衝撞老夫的話,今天請您來,隻是想讓您幫老夫看診,並沒有彆的意思。”
說著,他將袖子拉起來,將手臂平放在桌上。
蘇錦繡朝他行了個禮,走上前,從隨身的藥箱裡拿出脈枕和紙筆,為鐘容細細看診,又問了些與日常起居有關的問題。
“蘇先生,老夫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情況?日日調理卻總是不見好呢?難道真的是我時日無多了嗎?”鐘容有些沮喪地問道。
“您不要多慮,您的身體好著呢,隻是……”蘇錦繡停頓了一下,隨後問道,“您方才說您在調理?是喝藥調理嗎?還是食療?”
“二者都有,是宮裡相熟的太醫為我擬的方子,敢問先生,為什麼突然提到這個?可是這方子有問題?”鐘容問道。
“哦,這倒沒有,隻是處於謹慎,照例詢問一下罷了,既然是您認識的太醫,想來不管是醫術還是什麼旁的,都更讓人安心些。”蘇錦繡淡淡說道。
“您不要這麼說,既然要謹慎,就該完全查清楚的好——您也不要有什麼旁的想法,我請您來是為了診病,其餘與老夫相關的人情世故,您都不需要考慮,怎麼處理那都是老夫該操心的事。”
蘇錦繡點點頭。
鐘容起身,在旁邊的書架上翻找起來,不多時拿著兩張紙過來。
“您看看,這兩張就是當時太醫給開的方子,可有什麼不妥?”
蘇錦繡接過藥方細細看起來,與她料想的不同,這兩張藥方都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這兩張藥方都沒有問題,配伍也很合理,沒什麼衝突或者相克的地方。”蘇錦繡說。
鐘容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又重重呼了出來。
“是這樣嗎?老夫看先生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因此而稍加放鬆,您若是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不必為難或者忌諱什麼。”鐘容道。
“您的體內有毒素淤積的痕跡——”蘇錦繡自藥囊中取出幾根銀針,隨後站起身,走到鐘容麵前,施禮道,“民女鬥膽為您施針,即刻便知情況如何。”
鐘容站起身,展開雙臂,“先生請便吧。”
蘇錦繡走上前,依次將針施在了氣海、關元等穴位上,最後一針,刺向了鐘容的食指。
一針下去,傷口處頓時沁出黑色的血珠。
蘇錦繡的麵色沉了沉,鐘容看著黑色的血,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是您不是檢查過了,老夫身邊這些藥飲餐食全部都沒有問題的嗎?”即使是從頭到現在一直冷靜的太傅,見到這個結果也還是慌了神。
蘇錦繡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