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大堂內。
白九霄在起雲的護送下上了大堂,穩坐在大堂內的縣令椅上。
韓堅因沒穿官服,不得上堂,隻能在側麵的小門後聽著。
擊鼓聲猶在,白九霄麵無表情,坦然自若,看向前方,敲響驚堂木。
“堂外何人擊鼓鳴冤?”
一個穿著長袍的中年男子,從門口的人群中擠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大堂之上。
他鼻青臉腫,一臉委屈地給白九霄磕頭。
“是草民擊鼓,求大人給草民做主啊!”
“有何冤情,儘管道來便是,若真有冤屈,本官自會為你做主。”
那中年男子直起腰,拱手說道“草民是天禧樓的掌櫃,今日有幾個過往鹽商車隊經過,他們到小店吃飯,點了一桌子的飯菜,臨走時卻不付錢,要吃霸王餐,草民上前與他們理論,他們仗著人多勢眾,動手打了草民,草民臉上的傷即可作證。”
他特意揚起臉,讓白九霄看得清楚。
臉上的青紫和嘴角還未乾的血跡,確實證明他剛剛被暴揍了一頓。
“會有此事?”白九霄略帶遲疑。
天禧樓掌櫃為了讓白九霄相信他,如怨婦般,開始倒出心中的委屈。
“大人啊,不光草民被打了,就連草民店裡的夥計也被打得不輕,有兩個甚至都倒地不起,神誌不清了。”
“這些鹽商們一向囂張慣了,以往就經常到草民酒樓吃霸王餐不給錢。可近日來小店生意不好,本就全是虧空,若再被吃霸王餐,小店就要關門大吉了。草民半生的心血也就付諸東流啦!”
說著,他又哭了出來。
“草民上有老下有小,都指著這小店過活呢,若小店真的關門了,草民一家和店裡的夥計們該如何是好!”
“草民與他們好生商量,卻不曾想,他們蠻不講理,直接動手打人!草民被逼無奈,隻好來敲登聞鼓,請大人為草民做主了!”
堂堂七尺男兒,卻被生活被迫到如此程度,讓人不免心生憐憫。
圍觀的百姓們也不免長歎一口氣。
他們之中,大多數都被鹽商們欺負過。
男的被打,女的被調戲,都敢怒不敢言。
今日若不是天禧樓的掌櫃被欺負很了,也不會敲響登聞鼓來告狀。
人群中不知道誰先高聲喊了一句,“鹽商們不把百姓當人看,請縣令大人為百姓做主,嚴懲那些可惡的鹽商啊!”
此話一出,其他百姓紛紛跟著附和。
一時間,縣衙門口呼籲之聲此起彼伏。
天禧樓老板甚是感激,扭身對身後的百姓抱拳行禮,以示感謝。
在他們目光對視時,眼底藏著的,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白九霄敲響驚堂木,“肅靜!”
頃刻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大堂內落針可聞。
天禧樓老板疑惑地看向白九霄。
難道這個縣令與上一任的縣令一樣,隻是個花架子而已。
即便有百姓擊鼓鳴冤,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偏袒鹽商?
他不免心中一寒。
若真是如此,那他也認了。
老天如此不長眼,他也無能為力。
隻是苦了家中的老母和妻兒了。
家中沒有他來支持,也不知道他們的日子該如何過下去。
即使萬般悲歎,也於事無補。
門外的百姓們亦如他這般認為。
卻不曾想,白九霄厲聲開口道“大膽鹽商,進入我長豐縣內,還敢無視我長豐縣百姓,欺負我長豐縣子民,真是豈有此理!”
“來人呐!”
“在!”兩邊的衙差齊聲上前一步,拱手等候縣令大人的命令。
“爾等速速將那鬨事之人統統緝拿,讓他們雙倍賠償天禧樓的酒菜錢,並出全部醫藥費給受害者治病,再押回縣衙,當眾杖責二十大板,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