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瀟靜靜的跟在殷寧身側,一步一步的往雲薑侯府的方向而去,倆人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腳印,隨意又被大雪覆蓋。
許久之後,鶴瀟才道“公主這又是何必?”
聞言,殷寧側目看了他一眼,“什麼?”
“公主今夜此舉想來有倆兩個目的,一個是要告訴薑璟昀,他的生死隻在公主一念之間,無論他做什麼,用什麼威脅,都是徒勞。”
“還有一個便是……”
鶴瀟深深的看著殷寧,“公主是想告訴所有人,與盛崇曦的關係平淡如水,他成不了你的軟肋,威脅不了你,往後,便不會有再打他的主意。”
“隻是公主,這對盛崇曦來說,未免殘忍了些。”
“殘忍?”
殷寧看向鶴瀟,她低低的笑了一聲,“人生在世,活著已是不易,我所願,不過身邊的人都能好好活著,除了活著,其餘的,皆無所謂了。”
鶴瀟不再言語,隻是靜靜的陪著殷寧走著。
就在這個時候,殷寧突然停住了腳步。
她扭頭,望著那熊熊燃燒的西城樓,眼中露出一抹冷然。
她道“對有的人來說,好像這些踩著累累白骨得到的功業是萬代不朽的,但其實,富貴煙雲皆是過眼雲煙,一切都敵不過時間。”
“多年以後,沉浮起落,是非成敗,不過是漁樵的談資,可惜很多人一生執著,至死都看不透。”
“公主這些話不像是一國公主能說出來的。”鶴瀟的嗓音淡淡的,卻總是透著一股說不清的寂寥。
“那鶴相覺得,一國公主當如何啊?”
鶴瀟看著殷寧,想著她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忽然也就沉默了。
他搖了搖頭,沒再說話,隻是靜靜的陪在殷寧身畔。
……
清漪院一牆之隔便是崇曦的院子。
此刻,他正坐在軟榻上,那一身白色的衣袍已經被鮮血侵染的汙濁不堪,衣擺甚至被燒去了一截,就連腿上也被燒傷了很大一塊,一眼看去,很是駭人。
流纓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的檢查著他的身上的傷,而後憤怒的站了起來。
“是什麼人傷得你?”
“這腿上的燒傷和臉上的傷疤也就罷了,用些藥總是可以好的快些,可是這箭傷,力道凶狠,狠辣至極,像是故意要你的命,若不是那射箭之人箭術欠佳,射偏了些,你便去見閻王了!”
“咳咳咳!”
剛端著熱水走進來的雲木聽到的便是這樣一句,他連連咳嗽,提醒流纓彆說了。
後者卻是白了他一眼,“你家主子呢,她男人都受了這麼重的傷,她卻連麵也不露!”
雲木尷尬的站在那,青陽也朝著雲木看了過來,似乎在無聲的詢問著什麼。
雲木隻覺得如芒刺在背。
瞧著青陽在這,他也不敢多說什麼,若是他知道,大盛君上這一身的傷都是拜主子所賜,他必得拚命了。
於是,他輕咳一聲,“我家主子身子素來不好,早早的便歇息了,我們也不忍去打擾。”
“嗬!”流纓冷笑一聲,“行了,我先給他處理傷口。”
至始至終,崇曦便這樣呆呆的坐在床榻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彆處,好似一切都與自己無關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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