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碧落!
冰淩花停止了哭泣,將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盯住了月染,哽咽道“你……你說的這些道理我也想過,我也不願意相信寒因哥哥他是個好色之徒……可是,我的哥哥狼伍卻說……卻說他親眼看見寒因哥哥躺在翼後的床上……他們……他們兩個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翼後被他羞辱幾次哭喊著要自殺,首領不得不派人日夜看護安慰她……我……我真是太傷心了……我不能原諒他!我不能原諒他!……”
月染又歎息了一聲,開口道“好了冰淩花,你先起來吧!雖說這地麵上已經長滿了青草,可是這地底下卻還是一片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層啊!你這樣子趴在這裡,會生病的呀!寒因長老若是知道你這樣難過,他一定會更加傷心的呀!”
冰淩花聞言更加傷心,索性將整個身體都伏在草地上哭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我生病不生病又有什麼區彆?似這般活著,我還不如死去,說不定我還能夠在寒冰地獄裡找到我死去的阿爹阿娘,到那時候我就不會這樣難過這樣傷心了……”
月染無奈伸手將她拉起來坐到樹乾上道“冰淩花,寒因長老出事以後你可曾見過他麼?”
冰淩花搖頭哭道“我不要見他,我不想見他,我……”
月染道“冰淩花,你連死都不怕了,你為什麼不去見見他呢?你那麼愛他,你為什麼不聽聽他怎麼說呢?你哥哥是你的親人,你相信他的話!但是寒因長老是你的愛人啊,你更應該聽一聽他的解釋不是嗎?退一步說,即便他真的是酒後亂性做錯了事,你也應該聽他親口承認,而不是隻聽你哥哥的一麵之詞就判了寒因的死刑!這樣的寒因長老豈不是太可憐了一些?或者,你……你並不是特彆特彆愛他?”
月染這一番話令冰淩花漸漸冷靜下來。她漸漸止住了眼淚,定定地望著月染道“你是說……也許……我的哥哥是在騙我,亦或者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月染不說話,隻是用溫柔的眼神望著她。
冰淩花忽然下定了決心一般起身輕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冰原上的夏夜,有冰冷的晚風吹過。天空中一輪明晃晃的月亮散發著冰冷的光輝,卻不能照亮這座魔獸巨口般的寒冰地牢的入口。一隊身穿獸皮衣褲的侍衛們在入口外守衛,一隻劈啪燃燒著的鬆油火把照亮了入口前麵的一小塊地方。
冰淩花帶著兩個身穿獸皮衣褲、手中各端著一隻食盒的手下站在那裡與侍衛領隊用異族語言進行交涉,那兩個手下自然是月染和花未二人假扮的。
“明天就是月圓之日,我一定要在寒因死前再見他一麵!你們給我打開地牢!”
“尊敬的冰淩花!不是我們忤逆你啊,實在是狼伍首領的命令,不許任何人見他!”
“可我是狼伍的親妹妹,我也是寒因的未婚妻!無論如何我都是有資格見他的!”
“但是,狼伍首領說……”
“狼伍首領是我的哥哥,他一向疼愛我!我要做什麼他都會答應的!哼,今天你要是不給我打開牢門,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那……好吧!不過冰淩花,你一定要快點出來,否則待會下一班巡邏的侍衛過來看見了,一定會報告狼伍首領的!”
“那又怎麼樣?難道我還怕他不成?你少囉嗦,快點開門!”
“是,是……”
侍衛領隊打開了牢門,冰淩花當先而行,月染和花未捧著食盒緊緊跟隨在她身後。三人走進了地牢,立即被濃重的冷氣包圍,仿佛進入了隆冬季節。
三人行了好一陣,地勢越來越低,終於來到了一處冰洞前。那冰洞很狹窄,隻能容一個人盤膝而坐,一排粗如兒臂的鐵柵將裡麵的囚犯與外界隔開。此時盤膝端坐在裡麵的人渾身上下都結滿了冰霜,看起來就像是一尊冰雕一般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冰淩花口中發出一聲低喊,猛地撲到柵欄上叫道“寒因!寒因!你怎麼樣了?你還好嗎?寒因!寒因!……”
那冰雕忽然輕微地顫動起來,雙眼緩緩睜開,定定地望著哭泣的冰淩花,忽然笑道“是你啊冰淩花……我不是又在做夢了吧?嗬嗬……每一次我夢到你的時候你都沒有理會我就走了,今天我……咳咳……咳咳咳……”
冰淩花心如刀絞,哭道“對不起寒因…對不起……我錯了……我來晚了…讓你受了這麼大的罪……寒因,寒因哥哥……”
寒因又劇烈地咳嗽了一陣,微笑道“真的是我的冰淩花啊!哈哈,太好了!我死之前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說著他艱難地朝她伸出一隻手。
冰淩花急忙抓住他的手哭道“天啊!寒因,你都要凍僵了呀!寒因……”
寒因笑道“冰淩花,你不要哭啊!你哭得我好心疼你知道嗎?我的冰淩花是不能哭的,一哭就會融化成水了嗬嗬嗬……”
冰淩花的哭聲更大,緊緊抓住寒因的手不放。
她身後的月染上前拱手道“在下九幽門月染,拜見寒因長老!”
寒因吃力地抬頭望去,見是月染便笑道“原來是月公子!真好!在我死之前不但見到了我的冰淩花,還見到了我的朋友,上天待我不薄啊!對了,月公子,碧落門主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