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n級的我也想變成ssr啊!
男孩驚恐的瞪大了自己的雙眼,意料之外的子彈令他還處於震驚的空檔中,在反應過來時,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向後倒去,溫熱的鮮血伴隨著逐漸減小的力氣從身體裡離開了。
他原本想扣下扳機,但看到芬裡爾同樣震驚的表情,他的腦海裡最終蹦出了兩個字
算了。
這家夥,至少也是自己最後死前和自己交流過的人……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和活人說過話了啊……
“我來找你們了,爸爸媽媽。”
男孩用儘自己身體裡最後的力量說完這句話倒在了地麵上,鮮紅的血液流到地麵上,延到了芬裡爾的腳邊。
芬裡爾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前一秒還在和自己說話的小孩在一聲無人預知槍響後就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沒有聲息。
“你愣著乾什麼?芬裡爾!”
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芬裡爾扭頭看向對方,那是一個穿著和自己一樣的士兵服裝的男子,他的臉上比以往更臟了一些,像是剛從坑裡爬出來一樣,事實上他也的確剛從坑裡爬出來,敵人用手雷進行無差彆轟炸,他隻能躲在一個老舊的戰壕裡,等敵軍撤退。
再次爬出來的時候,眼前的屍山血海令他狠狠的吐了一把。
芬裡爾認識這家夥,他是和自己一起探索a區的士兵,代號格蘭。
格蘭負責探索的是左半區,而芬裡爾負責探索的是右半區。
芬裡爾問格蘭是怎麼知道自己遭遇危險的,格蘭說是指揮部突然接收不到芬裡爾的信息,所以特彆命令自己來找芬裡爾的,他順便嘲笑了一個芬裡爾被一個小屁孩威脅住,而後者神情嚴肅的回答道
“被這家夥威脅到,一點都不丟臉。”
格蘭意識到了芬裡爾的不對勁,他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的問道“發生什麼了?你可不是這種喜歡多愁善感的人。”
他和芬裡爾從小就認識,屬於那種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伴侶。
“我說,格蘭,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來到戰場上的?”
芬裡爾搖了搖頭,看向四周,輕聲道“這裡已經很荒涼了啊,除了剛才遇到的那個小孩,我已經沒見到其他的敵人了……”
“我也是……鬼知道的呢,我們來這裡本來就是被傭兵團強製分配的吧?怎麼,你小子難道害怕了?是誰在出任務前和我一個勁牛逼要殺多少多少敵軍?”
“我不是害怕,我隻是發現,那些敵軍其實隻是社會地位比我們更低的普通人而已,他們唯一和我們不同的……就是他們沒有錢,並非是沒有價值……”
芬裡爾握緊了拳頭,眉頭緊皺“我們到底是在為誰賣命?自己嗎?那為什麼我在戰場上絲毫沒有自豪的感情,隻有迷茫和絕望?”
用榮譽哄騙士兵,如同用紙糖哄騙小孩,簡單而且有效,小孩隻有在吃到糖裡的臟東西時才會後悔,士兵也隻有當死亡擺在麵前時才會驚恐的想起自己來到這裡的理由,以及遠在家鄉的親人。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隻要我們能活下去,能每天過的幸福就好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這些敵軍變成了我們怎麼辦?”
芬裡爾抬頭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戰爭的硝煙在不遠處升起。
格蘭笑了笑,然後拍了拍芬裡爾的肩膀道“怎麼可能變成我們呢?我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他並不知道,那些死灰般的人民一開始也是老實安分的人,直到壓迫到來之時,他們才奮起反抗,做出這些所謂“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哪一天,他們也成為了無用的棋子,對於那些資本家而言,隻是把帽子換到另一個群體的腦袋上而已。
他們以光明正大的手段搶你的錢,你覺得錢還能賺,忍了,他們以名正言順的理由逼迫你以自己的身體健康為代價替他們賣命,你覺得能多添加點工作經驗,忍了,他們以暴力讓你去死,此時的你再想反抗,晚了。
任何怪物,都是吞噬人民的無知與忍讓壯大的,格蘭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以他的想法估計也是視而不見吧。
芬裡爾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格蘭就製止了他,自顧自地向前方走去,雙手枕在後腦勺後麵,悠閒道“放心啦,我們不用思考這些問題的,總會有人去做的,我們隻要待在後麵加油呐喊就可以了。”
“給誰加油呐喊?”
“當然是給贏家咯,正義必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