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恙呆呆的看著緊閉的房門,裡麵住著她最重要的父母,就在記憶的不久前,她父母還在因為她考上影視學校而高興。
可是八年,原來什麼都可以物是人非。
她沒有再敲門,不是不想敲,是沒臉敲這扇門。
如果人這一輩子,留給父母的都隻能是恥辱,那還有什麼意思可言呢。
她拖著行李從單元樓裡出來,一步一步,竟然不知道要去哪裡。
折騰了一天,天也早就黑了,她之前所想的是回家向父母道個歉,認個錯,結果她想的太簡單了。
她沒有家了,她的家不再歡迎她了。
她擦了擦眼淚,卻越擦越凶猛,她捂著臉,拚命的咬住手指才不至於在街邊上嚎啕大哭。
哭完後,她走路去以前讀書的高中,很遠,走了一個多小時,她在學校操場上走了幾圈,看著那些在月光下約會的少男少女,無比的羨慕。
在學校一直聽到晚自習下課後,她才離開學校,也不知道去哪,對這個城市太陌生了,連酒店都不熟悉,乾脆坐的士去了一家酒吧,以前,會在乎著阮恙的名聲,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阮恙的名聲這麼臭,再臭點又何妨呢。
她摘掉圍巾,連臉都懶得擋,和服務員直接要了瓶洋酒。
“洋酒您要兌什麼牌子的紅酒嗎”?服務員問。
“不用兌了,直接上來吧”,阮恙淡聲說。
服務員看了她幾眼,才拿了一瓶價格昂貴的紅酒過來,開酒時,他說“您長得真像阮恙”?
“阮恙”?她寂寥的扯了扯唇,“阮恙是一個賤貨,小三,彆拿我跟她扯上關係”。
“也是嗬”,服務員開始懷疑她是阮恙,不過聽她這麼說便打消了念頭,“確實挺可惜的,多美的一個人啊,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為什麼要去勾引彆人的男人呢,我以前還挺喜歡她的,後來很失望”。
“噢,是嗎,她確實沒什麼值得人喜歡的”,阮恙譏諷的笑笑,“看來很多人都知道啊”。
“誰不知道啊,阮恙當年有多紅,後來名聲就有多臭”,服務員歎了口氣,給了她倒了一杯才離開。
阮恙怔怔的看著服務員的背影片刻,才慢慢的端起那杯洋酒一口喝了,喝了一杯,接著倒第二杯喝。
“你這樣會喝傷胃的”,一隻手突然奪走她手裡的酒杯。
她憤憤抬頭,酒吧昏暗的燈下,男人黑褲、夾克,眉頭又黑又濃,下巴微尖,五官輪廓氣宇軒昂。
“你怎麼來啦”?阮恙慵懶的把自己丟進沙發裡,模樣輕蔑,“不是跟你說清楚了嗎,還跟來乾嘛”?
“誰跟你來啦,我就是來這邊出差,正好碰到你罷了”,厲少彬坐到她對麵,把酒瓶給蓋上,不大自然的說。
阮恙“嗬”笑了聲,“是嗎,那真的是太巧了,你慢慢坐,我就不陪你了”。
她說完打開錢包掏出幾張鈔票放桌上,站起來就往外走。
厲少彬愣了愣,忙拿起她的箱子追上去,“阮恙,你箱子沒拿”。
“我不要了,給你吧”,她頭也不回的走在暈黃的街道上,夜晚,下著毛毛細雨,雨絲落在她身上,顯得她身體單薄又瘦小。
“阮恙,你這樣走會出事的”,厲少彬皺眉幾步追上她,拽住她手臂。
“你彆跟我”,阮恙突然瞪著通紅的眼睛回頭,“我是個小三,人人嫉恨覺得丟臉的小三,你不要跟我說話”。
“你不是…”。
“夠了,你們不要再說了”,阮恙紅著眼眶打斷他,長長的深吸口氣,沙啞的說“你們一直以來都想瞞著我對吧,網上所有關於我不堪的通通都是你們幫忙清除了是嗎,你們是不想我難堪,不想我回憶起那段往事,可是,你們就算瞞的再密不透風,也堵不住彆人的嘴巴和腦子,很多人都全部記住了,我阮恙不要臉,連我父母都知道…”。
聲音到後麵,已經接近哽咽,她眼睛裡湧出淚水。
厲少彬低低的“臥槽”了聲,第一次看阮恙在自己麵前哭,簡直像見鬼一樣啊,讓人手足無措,“你彆哭了,阮恙,如果你真的是那樣的人,我相信我們大家都不會和你成為朋友的,長晴更不可能時時刻刻的擔心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