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深爵一腳踹翻了麵前的茶幾,對她的解釋儼然沒了耐心去聽,眉眼之間全是浮躁的戾氣,陰戾深重的盯著她,譏諷道“設計?你告訴我是什麼理由能設計到你心甘情願去見陸琛?”
“我……陸琛酒駕,警局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保釋,我……”
言歡的話還未說完,紀深爵已經朝她吼去“你他媽是陸琛什麼人!你要去保釋他!言歡,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你他媽現在是紀太太!紀太太!不是陸太太。”
紀深爵盛怒到了極致,他卡著腰,在那倒掉的茶幾前來回踱步,摁了摁眉骨冷聲說“你知不知道身為紀太太這意味著什麼?言歡,你告訴我,你為什麼還要去見你的初戀情人!”
紀深爵劈頭蓋臉的朝她吼去,男人雙眼猩紅,那目光嗜血的像是要殺人。
他的聲音很大,吼得言歡下意識的背脊顫了一下,她哭了出來,“我知道,對不起,深爵,對不起……但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深爵……我……”
解釋?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怎麼解釋,她都已經臟了。
千言萬語,最後隻吐出最後一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深爵,我真的……對不起。”
都是她的錯。
言歡自責到無以複加。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會去見陸琛的,她隻是以為君子之交淡若水,不怕被詬病,所以行的坦蕩不以為懼。
可如果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她一定一定不會去見陸琛,陸琛就不會因此喝醉去酒駕,他頂多會因為沒見到她的人略有遺憾的回到英國,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可沒有那麼多如果和重來的機會,言歡站在那裡,渾身像是結了冰一樣,除了說對不起和流淚,再也做不出任何動作。
哪怕是上前幾步,去牽牽紀深爵的手,這麼簡單的動作,現在她卻不敢。
因為她怕他,覺得惡心。
紀深爵雙手重重的抹了把臉,他看到她臉上不停留下的眼淚,覺得心煩意亂。
看她哭,會心疼,可是,又憤怒,沒有任何理由能熄滅他現在燎原的怒火和恨意。
紀深爵大步流星的走進衣帽間裡,再出來時,推著一個衣架出來,衣架上,掛著的,是一條白色婚紗。
紀深爵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說“知道我這次為什麼去歐洲出差嗎?”
紀深爵走到茶幾邊,拿起一隻沒有徹底熄滅的煙蒂,和一根火柴。
他毫無情緒的繼續說“就為了給你一個驚喜。這件婚紗,是我在法國的拍賣會上用三千美金拍下的,全球獨一無二,因為紀太太值得最好的。”
言歡咬唇,看著那婚紗,心裡更是猶如刀割的滴血。
紀深爵將火柴靠近那閃著猩紅火點的煙蒂,男人麵色陰寒滲人,他說“言歡,你知道我帶著這件婚紗,千裡迢迢的趕回來卻看見你跟彆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我是什麼感覺嗎?”
那點燃的火柴,逐漸靠近那件昂貴的高定婚紗。
言歡大驚,“深爵,你要做什麼……”
火苗,燃燒,將婚紗燒破了,那火勢,慢慢變大,整個昏暗的屋子,都被這火光點亮了。
言歡臉上的淚花,也被這火焰照耀。
火焰光芒中,紀深爵扔掉火柴,直直的看著她說“現在我的感覺,就像這件婚紗一樣,完了,全完了。言歡,你不僅毀了你自己,你也徹徹底底的,把我給毀了。”
他臉上的情緒,陰鷙冷厲的可怕,他的目光,沒有一絲絲的溫度,像是惡魔修羅,言歡甚至能看見,他背後開出了黑色的罪惡的翅膀。
這樣的紀深爵,像是來自深淵。
“深爵……”
紀深爵漠然殘忍的說“彆叫我,你不配。這件婚紗,你也不配。”
最深最深的不配。
言歡像是跌入了塵埃裡,卑微的像一粒沾在他鞋底的沙子,任他蹂躪踩踏。
言歡張了張乾裂的嘴唇,想叫他,可又叫不出口,現在,她連叫他的名字,都會讓他覺得肮臟無比了吧。
可是要怎樣,才能緩和他們現在這樣僵硬充滿怒意的關係。
言歡扯了扯唇角,啞聲道“如果、如果你現在不想看見我,我可以搬走。”
直到他消氣了為止。
搬走。
這兩個字眼,徹底激怒了紀深爵。
男人大步朝她走來,言歡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紀深爵已經扼住她的手腕,將她的身子狠狠拽向沙發邊。
言歡跌倒在沙發上。
紀深爵卡著她的脖子,失控的質問她“搬走?你告訴我,你要搬去哪裡?跟陸琛雙宿雙飛?言歡,你怎麼那麼賤?”
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流下,言歡哭著搖頭“我沒有……深爵……我真的沒有……我沒有要去找陸琛。”
紀深爵的五指一寸寸在她纖細的脖子上收緊,真的想就這樣親手結束她,如果掐死她是這一切噩夢的儘頭,他真的不在乎背上言歡的這條命。
他從沒這麼矛盾過,矛盾的,想掐死這個女人,又不忍到了極致。
那脖頸之間的力量,一點點加大,言歡快要失去呼吸的本能,窒息的感覺難受至極,可言歡沒有掙紮。
若是紀深爵現在掐死她,她認了,也或許能從這死亡裡得到一絲一毫的解脫。
她緩緩閉上雙眼,眼淚從眼角不停溢出。
紀深爵終於,歎息著垂頭在她脖頸間,聲音沙啞疲憊又狠絕的說“言歡,我真想,掐死你算了。”
差一點,他就要掐死她,可終究,沒下得去手。
什麼是愛,什麼是恨,紀深爵已然分不清。
公眾號添加到桌麵,一鍵打開,方便閱讀去添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