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頭鬼之孫)陰陽師!
“加奈,你醒醒啊。”
稻垣幾步並一步的趕到暈倒在地上的加奈身邊,單膝跪下,一邊搖著她的肩膀,一邊焦急的喊道。可是任憑稻垣怎麼喊她,怎麼搖晃她,都跟一個沒有生命似的大型仿真人偶一樣全無反應。
“不用白費功夫了,目前她是不會醒的。”
魔怪從加奈的背上跳了下來,冷淡的說道。此刻在魔怪透著霞色的眼睛裡,加奈的背部,也就是心臟的那個位置,一麵還沒有完全實體化的鏡子緊緊依附著心臟,隨著心臟的跳動,煙霧狀的黑氣被吸進鏡子裡,鏡子越是凝實一分。
dd吸收陰暗麵的負麵能量自我修複嗎?倒是小瞧了你……
魔怪危險的半眯著眼睛想道。
“魔怪,這話怎麼講?”
見魔怪在仔細的觀察加奈,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稻垣轉而向陸生詢問,這個剛才和加奈共處一室,也就是最清楚事情過程的夜陸生。
“陸生,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紫之鏡……”
還沒等稻垣問完,夜陸生就淡淡的打斷道。
“還是先把加奈安置好再說,免的她受涼了。”
“也好。”
稻垣沉默的點點頭。
夜陸生彎下腰橫抱起加奈,走在前麵,稻垣不遠不近的跟著,走廊上,隻有“啪嗒、啪嗒”的木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在夜裡清晰的作響。
“與你無關,不用太過自責。”
魔怪用頭蹭蹭稻垣透著一絲涼意的臉頰,透著晚霞般絢爛的眼睛流露出一絲關切。
稻垣聞言頭撇向一邊,眼睛有些乾澀,哽咽著自責道。
“怎麼與我無關。現在加奈變成這個樣子我始終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要不是我太過大意,就不會留下隱患,加奈也不用受苦了。”
說著,緊抿著唇瓣,捏緊了拳頭,直到唇瓣有些發白,手心被掐出了深深的印子,歉疚的看著夜陸生抱著加奈的背影。
“真要追究起來,我的責任才最大。”
夜陸生腳下的步伐沒有停,幽幽的聲音響起,浸著水色的瑰麗色眼眸複雜的看著躺在自己懷裡的加奈,要不是從她身上傳來的體溫,還有細微的呼吸聲,才能確認此刻她還是活著的。
“陸生,其實你不用這樣。”
稻垣和夜陸生之間的距離僅有一步之遙,夜陸生抱著加奈,沒有回頭,稻垣隻能看印有奴良組代紋的天藍色羽衣的下擺隨風揚起的弧度,微曲的銀發與皎潔的月色交相輝印。
“並不是為了彆的,而是事實就是如此。我和加奈一起長大,她受詛咒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察覺,不是更加失敗嗎?虧爺爺放心把奴良組交給我。”
夜陸生自嘲道。
“……陸生,那個,其實我們都不想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再自責也無濟於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是想想辦法救加奈再說。”
稻垣無奈的勸解道。不過確實挺讓人鬱悶的,一開始心情低落的突然之間就換了個立場,成了勸人的那個,心情反差有夠讓人胃疼的。
“說的是呢。不過能從兩個陰陽師的眼皮子底下順利逃脫,看來鏡子這種易碎品也要嚴肅對待。說起來,從另一個方麵來看,還是半吊子和花開院家的那個小丫頭太不中用的緣故在內。”
魔怪一副老成而用中肯的分析,接著又攤開兩隻前爪道。
“唉~陰陽道的未來真是令人前途堪憂啊,連這一輩最有潛力的後繼者也不過如此,可想其他資質更差勁的家夥是什麼德行了。”
憂國憂民的口氣仿佛真的預見了陰陽道因為人才凋零而沒落,漸漸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成為真正的傳說。
稻垣的頭上蹦出來一個井字,調整好想要揍人的情緒,輕聲細語的虛心請教道。
“是~,我們這些後生晚輩呢火候是欠缺了那麼一點,不及你火候老到,不過呢,不知道是不是我記岔了,我怎麼好像模模糊糊的記得,當天魔君也在場啊。我先事先聲明啊,我沒有老年癡呆,也沒有得健忘症,發生才沒幾天的事我忘得沒那麼快哦。”
“那個麼……”
魔怪咳嗽了幾聲,眼神閃爍不定,就是不正眼和稻垣對視。
看魔怪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還有眼神刻意躲閃,語焉不詳的表現,就知道他詞窮了。稻垣歎了口氣,雙手插在腰上,說道。
“魔君,那你就不要說風涼話,很火大唉。”
“才不是這樣!”
魔怪炸毛的反駁道,透著晚霞般血紅的眼睛瞪得圓鼓鼓的。
“鏡子是溝通現實和虛幻的媒介,那天在你和小丫頭的聯手攻擊之下,在頻臨死亡的那一刻製造了死亡的幻象,讓我們認為他已經死了,然後趁機躲在現實和虛幻的交界的縫隙裡才逃過一劫。我隻是一時大意了。”
“交界的縫隙?”
稻垣疑惑的重複道。
“就是人的陰暗麵。”
魔怪的眼神一暗,從稻垣的肩上一躍而下。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吧。自己的心神都放在小佑身上的那一刻,抓住了這個機會,隱藏在家長加奈的陰暗麵。家長加奈受到紫之鏡的詛咒也有好幾年的樣子,本身就與紫之鏡之間建立了聯係,憑借這層聯係才能躲過我的注意,再加上家長加奈本身就沾有紫之鏡的氣息,靠著原本的氣息就足以掩蓋掉他受了重傷後的更加微弱的氣息。
“到了。”
陸生拉開門,抱著加奈進去,把加奈放到床上,幫她撚好被子後,拿起燈罩點燃蠟燭,跳動的光暈漸漸照亮了整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