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吧……”蘇君子想了想。
“那她的受害者也是警方人員麼?”孟嘉義問。
薑湖搖搖頭“不,她的受害者是公共汽車上,聽見第一聲假的爆炸聲音後,把孩子推到一邊慌忙逃竄的成年人,不過我突然覺得很奇怪……”
這時用大托盤端了一大盤子咖啡的楊曼和安怡寧進來了,給每人發,正好打斷了薑湖的話。楊曼遞過一杯咖啡,薑湖剛要伸手去接,楊曼卻突然把手縮回來,伸出鹹豬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塗著漆黑的指甲油的尖尖的指甲挑起他的下巴“伸手就拿呀,小可愛,要跟姐姐說什麼?”
剛剛孟嘉義不給麵子地說了幾句,這會兒她心裡仍然不爽,故意氣人,特意在孟嘉義看得清楚的角度調戲薑湖給他看老娘的言行就這麼輕佻,怎麼的吧!
薑湖愣了一下就明白她那點小心思了,乾咳一聲“呃……那個,謝謝楊姐。”
楊曼得寸進尺,一隻手托著托盤,一隻手捏著薑湖的下巴湊過去“就謝謝呀,親姐姐一下唄?”
這太過了,薑湖這回是真臉紅了。
沈夜熙猛咳——楊曼你丫注意影響,在我麵前調戲我老婆,當老子死的啊?!
楊曼風情萬種地回過頭去,對沈夜熙拋了個媚眼“喲,沈頭兒,中午吃的那雞的雞毛沒拔乾淨吧?看這噎的,一會奴家給你捶捶背。”
安怡寧在一邊憋笑憋得辛苦,蘇君子預感自己不能獨善其身,於是認真地打著醬油,頭都不抬,楊曼卻不放過他,媚眼拋完沈夜熙就衝蘇君子開炮,嗲聲嗲氣地問“蘇哥呀,口感怎麼樣,奴家手藝沒退步吧?”
蘇君子點點頭,挺憨厚地傻笑“好喝好喝。”
——此人乃專業醬油黨。
“比嫂子泡得怎麼樣呀?”楊曼不依不饒,眨巴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小蝴蝶似的撲扇,音調那叫一個餘音饒耳雞皮疙瘩三日,“不如吧?”
蘇君子繼續憨厚老實地傻笑“謙虛謙虛。”
——果然資深。
楊曼這才趾高氣揚地瞟了孟嘉義一眼,把咖啡杯不輕不重地放在他桌子上,一聲沒吭,然後春滿乾坤地扭噠回自己的座位上。
孟嘉義的臉色比杯子裡的咖啡還黑。
“薑湖你繼續說……”沈夜熙揉揉眉心。
薑湖讓楊曼那麼一攪合,差點忘詞,一邊馮紀小聲提醒“薑醫生剛剛覺得什麼事情很奇怪?”
“哦,”薑湖回過神來,“當時那案子太匆忙,找到凶手以後,她又意外死亡,之後沒有機會能和她交流,但是我們推斷,她做出的滅門案這件事情,是第二重人格在主導。而她的第二重人格,是建立在憤怒和仇恨以及缺乏安全感的基礎上的。”
“不對麼?”沈夜熙問。
“我們當時沒有機會證明這個猜想是對的,可是我剛剛想,作為一個孩子的母親,她帶著孩子去看電影的時候發生了踩踏事件,導致孩子死亡,從鄭玉潔的性格來看,不應該隻是仇恨吧?”
蘇君子是有孩子的人,他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你是說,作為孩子的家長,她會因為沒能照顧好孩子而內疚?”
“對,就是……”薑湖剛要往下說,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大力推開,盛遙走進來,從他的臉色上看,可能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同誌們我剛剛打電話到南城分局,問了我一個在那邊上班的哥們兒,”盛遙嬉皮笑臉的神色收斂了,語速飛快,正色得不行,“沈隊,你們去的時候,那裡是不是有一個女法醫,姓錢,叫錢莎的?”
“錢法醫?不就是負責驗屍的那個……”
“對,剛剛我問的那個人告訴我,分局裡有傳言說,張小乾活著的時候,好像一直對錢莎動手動腳過,甚至有謠言,錢莎報案說張小乾強暴她,不過也不知道是真是謠言還是張小乾家裡確實有後台,被壓下去不了了之了。”盛遙一口氣說,“這是唯一一個我能找到的,有醫學背景,另外還和張小乾牽扯不清的女性了。”
一圈人都愣住了。
沈夜熙立刻接通了汪警官留給他的電話“喂,小汪?我是沈夜熙,有點事情想問錢法醫,她在麼?”
那邊頓了片刻,好像是去叫人了,過了一會,聽見沈夜熙說“哦……好,我知道了,她回來你告訴她一聲,說我有事找,好,謝謝。”
沈夜熙掛了電話“都彆聲張,怡寧你跟莫局通個氣,省的到時候和分局那邊有衝突,我們直接過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