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他們了!”
突然一聲高呼,響徹山林,搜尋的侍衛便都聚集到了山洞口。
侍衛見到賀北羽連忙跪地請罪“屬下來遲,侯爺受苦了,請侯爺責罰!”
賀北羽手裡抱著狐狸,站了起來,並未責怪“這山林確實難走,不怪你們。”
剛說完,許宛秋便看到那人群後麵有一人神色匆忙的大步走了進來,那人,便是沈行知。
沈行知一身衣袍早已已經褶皺得不像樣,想來昨日是沒回府找了一夜,見到許宛秋和賀北羽安全的站在跟前,心底的大石終於落下。
許宛秋怔怔的看著他,雖是隻有一日沒見到,可如今看他,她卻覺得仿佛那麼長的歲月沒見過他般,一身的風塵仆仆和眼中掩不住的疲憊。
他走到賀北羽跟前作揖道“下官來遲了,侯爺受累了。”
賀北羽一手抱著狐狸一手虛扶了一下說道“無礙,這點累我還是受得住的。”
說罷,眼神瞟向許宛秋。
許宛秋被他看得有些窘迫,想起昨日他背她在林中狂奔,確實,挺累的,若不是練武之人,隻怕他們都走不回山洞。
那一路著實也不近。
沈行知神色微冷的看了他們一眼。
在他身後的護衛看到賀北羽手上的傷連忙說道“侯爺請移步,太醫已經在候著您了,您手上的傷……”
賀北羽看了一眼許宛秋為他包紮的傷口說道“不急,已經包紮過了,暫時無礙”
說罷便朝洞外走去,身子越過沈行知之際,抬手搭了搭他的肩膀,低聲說道“你這個丫鬟甚是有趣。”
他們話讓沈行知周身散發出冷冽的氣息,卻又不得發作,隻是神色凜然的說道“多謝侯爺救我府裡的人。”
賀北羽輕笑一聲便離開,那些護衛才跟著都撤退,許宛秋獨自一人站在那裡,眼神發怔的看向沈行知,他的臉色說不上好看,準確的說,有些難看,沉得想要滴出水。
沈行知亦沒有開口,定定的看著她,待那些人都跟隨賀北羽走遠了,許宛秋想出聲提醒他的時候,卻見他大步的朝她靠近。
他的臉色帶著忍耐的慍怒和陰沉,許宛秋嚇得連忙往後退。
低頭看她,委屈膽怯的模樣,原本一腔怒意的沈行知登時便熄了氣焰,他的心提了一個晚上,當他看到她被樹枝刮落下的衣裙碎布和地上的那些血跡,他瘋了似的找!
找了整整一夜,一夜未合眼、一夜提心吊膽,他的長靴儘是泥土、他的衣袍儘是刮破的口子、他的眼中儘是抹不去的疲憊和血絲。
那些血跡讓他的心底止不住的恐慌,他從未有過這樣無措的時候,卻偏偏他就是怎麼找都找不到!
剛剛聽到護衛喊那句找到他們了!
他登時一個激靈,差點沒站穩便施展輕功飛奔過來。
可是她卻一臉無辜的站在這裡,他是有怒,怒的是她不自量力的竟然敢與她們一起闖林子!
這山林到處都是野獸,還潛伏著那些要取她性命的人!
可偏偏滿腔的怒意,在她跟前,總是能一泄而光,見到她安好,心緒也穩了下來,理智也逐漸的回籠,隻能徒留一聲無奈的歎息。
許宛秋聽到他的歎息,有些不明所以,抬頭看他,卻見他原先的怒意已經不見了,隻是擔憂問道“可有受傷?”
剛剛進來便看到她站著不動,上下打量了沒包紮的傷口,倒是那狐狸和賀北羽都包著,所以他才放心下來。
許宛秋搖了搖頭“沒什麼大礙。”
話音剛落,人便被他一把扯了過去,撞進了他的懷裡。
臉頰貼著他的胸口,耳邊聽到了他的強健的心跳聲,鼻尖聞到的是他在林間奔波一夜的草香味,背上和肩上都感受到的是他逐漸收緊的手臂力道之感。
她一時腦子空白,還沒反應過來,隻能怔怔的由他抱著,放在身側的手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