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即是第一次來,那得喝一個。”
不等葉觀南開口,晏水寒已經將酒推了回去,客氣道,“我這小兄弟重傷未愈,不可勉強。”
男子討了沒趣悻悻地走了,晏水寒繼續解釋。
“這裡所有影子都用數字作為代號,我叫小九,剛那位是六一。機緣巧合,讓你見了我的真容真名。”
“影子?”
“和無生門有過契約的都叫影子。”
“原來如此,不過晏兄你也不虧,我與你相談也是用真容真名。”
“哈哈,我們看戲。”
“殿下平時也在這?”
“他不是每次都在,但今天有人自願獻祭所以他就來了。”
聽到“獻祭”二字,葉觀南的心跳了下。
“他在哪?”
晏水寒指了指正前方,正是那個男人的正對麵。
正殿中間有一個五六層的台階,拾級而上紅色的帷幔將其隔離成兩個空間,一個朦朧的身影斜靠在太師椅上,男人局促不安地站著,他的身體正在顫抖。
“嗯哼。”
一個威嚴冰冷的聲音透過帷幔傳出,話剛落,圍在男人身側的少女全散了,周圍瞬間靜了下來,葉觀南掃了一眼沒看到宋問。
“你來求什麼?”
男人似乎被嚇傻了,不斷地打量四周,半天才反應過來。
“我,我求……”
“你是新朝的人?”
葉觀南愣了愣,新朝?
莫非是險些和吳越聯姻的那個朝廷?
“對。”
“叫什麼名字?”
“朗,朗傑。”
“你要什麼?”
“我……”
男人局促地低下頭,眾人耐著性子等了幾秒後仍沒等來回答,隻聽桓荒輕笑一聲。
“既然你來了這,所求的東西自然是不能尋常手段能得到的,如此又有何不敢說的?莫非你是要這天下?”
朗傑的背影滯了下,遲疑了半晌,緩緩抬起頭,堅定地回,“不止,我要整個中原!”
“整個中原?這天下本不屬於你們,你還想要整個中原?你們得江山不正,我就算幫了你,你也做不了幾天的皇帝。”
朗傑的指甲深深地嵌進冊子裡,很快宣紙就被刺穿了,指甲刺入朗傑的手心後,遲來的疼痛並沒熄滅他心頭的欲火,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抬起頭時,身上的那股欲念更盛了。
“我聽說天下沒有無生門做不成的事。”
葉觀南小聲問晏水寒,“聽殿下這口氣是不幫了?”
“雖說大位天定,但他是生意人,隻講籌碼,不講天道。”
果然,桓荒接話了。
“既然你都來了,我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不是?這不是無生門的待客之道。隻是,你要的東西太大,你有什麼可以作為交換的?”
朗傑欣喜地抬起頭,很快又低下頭,葉觀南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猜得出他是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困境,猶豫半天就是在糾結這買賣值不值得做。
終於,朗傑昂起頭,將手上的冊子遞了上去。
“靈魂,朗式一門老老少少幾百人的八字都在我手上。”
此話一出不止葉觀南,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種明知結果還搭上一族上百人的性命換取短暫的滿足未免太無知自私。
葉觀南心道,是怎樣強大的欲望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
“想好了?”
朗傑不語。
桓荒又道,“我可事先告訴你,你們得位不正,不得民心,就算我出手幫了你,老天過幾年也會收了你們的。”
朗傑靜靜地站著,半晌他清了清嗓,拿冊子的手抬得很高了。
“想好了。”
桓荒大笑兩聲後,朗傑手上的冊子已落在他手裡了。
“曾經我也想過有一日可以成為一統中原的王,結果你也看到了,我成為了人鬼神的中介。”
晏水寒喟歎道,“幾百人啊。”
葉觀南注視著場上的一舉一動,心裡的疑惑不斷加劇。
“晏兄,這種獻祭的結果是怎麼樣的?”
“嗯,如果像宋問那種的話,一般服役個幾十年把錢還了就可以走了,但眼前這種情況吧,難說。”
“人一旦得到手的東西是很難交出去的,何況是權利。”
“對,所以契約一旦成立,雙方交付完成之後,如果違約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比如被朱厭生吃了。當然就算不違約,留在這裡沒那麼容易。”
“怎麼說?”
“一旦契約生成會由朱厭先選擇,如果不幸被選中,那你就成為他的血奴,未選中的留下來做奴隸,快的話也要幾十年。”
“所以宋姐是被朱厭選中的?”
“嗯,可能她長得白白淨淨,看上去比較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