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跟上。”
有蘇年飛身躍上岩石,葉觀南緊跟其後,剛站穩腳跟,就看甬道兩邊是密密麻麻,整齊堆砌起來的白骨,遠遠看去像農戶家裡木頭堆起來的牆。
葉觀南腳一打滑差點摔下去,他怔怔地站著,半天沒邁出腳,有蘇年看到了葉觀南眼裡的驚懼,輕聲道,“穿過這裡就是道觀了。”
偏在這時,葉觀南仿佛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他猛地一回頭向下望,底下空蕩蕩的。
“怎麼了?”
有蘇年關切地問,葉觀南搖頭,“沒事,走吧。”
走入甬道後,看著兩側數不清的骸骨,葉觀南的內心有點發毛。這骸骨發黑發綠,還有無數的蟲子在上麵蠕動,一股陰氣正從腳底板竄到天靈蓋,似乎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
終於,葉觀南忍不住罵。
“這是魔鬼乾的嗎?”
有蘇年靜靜地往前走,葉觀南見沒回應又說,“你倒是說句話啊。”
有蘇年幽幽地回,“你不覺得這很臭嗎?”
經一提醒,葉觀南忙捂住嘴,恰在此時,他隱約中又聽到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葉觀南警惕地回過頭,身後隻有無數個陰氣深深的骷髏頭對著他笑,周圍靜得連呼吸都困難。
“怎麼了?”
葉觀南遲疑地回過神。
“沒事,可能是這裡空氣不流通。”
“我看你臉色不太對。”
葉觀南疲憊地搖搖頭,“走吧,可能是太臭的原因。”
“我牽著你。”
“不用。”
葉觀南撫了撫胸口,努力想把壓在胸口的那股氣壓下去。可它卻像氣球,越往前走就越膨脹,漸漸的,葉觀南感覺頭有點沉,他似乎聽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咚咚咚……”
耳骨邊似乎又傳來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葉觀南拍了拍腦門努力讓自己清醒點,隻是這該死的腳步聲像一個魔咒,葉觀南低低地喚了聲。
“年。”
這聲音輕得葉觀南都聽不清,葉觀南用力眨了眨眼,他看到有蘇年的身體飄飄悠悠地往前飛去,像脫線的風箏。
葉觀南顧不得白骨上的沼氣,將半個身體的力量都壓在上麵。
就在葉觀南將手放在骸骨的同時,他看到了無數如螢火的魂魄飄了出來。終於,走在前麵的有蘇年發現了不對勁,他衝上來,拽著葉觀南迅速了白骨甬道。
“咚咚咚……”
奮力奔跑的時候,耳膜邊的腳步聲也越來越急促。
終於,在逃出白骨甬道的那一刻,葉觀南感覺身上的力氣耗儘了,甬道的儘頭是一個半露天的山洞,久違的陽光照了下來。葉觀南再也忍不住了,他扶著石頭仰躺了上去,在看到太陽的那一刻,他感覺好似活過來了,用力地喘氣卻覺得頭依舊昏沉沉的,身上的力氣好似被抽離了身體。
耳邊終於不再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了。
就在這時,葉觀南看到甬道裡走出了另一個有蘇年,來不及驚愕,隻見方才帶他走出白骨甬道的有蘇年正俯身看著他。
“你還好嗎?”
葉觀南來不及多想,隻見他用儘全身的力氣祭出聞生劍,將身上最後的一點力量對準對方。
與此同時,甬道裡傳來劇烈的爆炸聲,一股力量從裡頭衝了出來,強大的內力將甬道兩側的白骨震飛了出來。
瞬間,鋪天蓋地的骸骨夾雜著刺鼻的惡臭對著葉觀南迎麵撲來,兩個骷髏頭齜牙咧嘴地砸在他頭上。
“咚。”
這一聲清脆的聲響葉觀南這下聽清楚了。
一把彎刀從葉觀南的手臂劃過,他未感覺疼,隻覺壓在胸口的那座山像衝出洞穴那幾百年未曾見光的沼氣迅速竄到他腦門,死死地按住他遲鈍的神經。
涼風掠過葉觀南的耳膜,一股涼涼的刺痛感驚醒了葉觀南身上快要睡著的細胞,隻見葉觀南的身體不受控地一歪。
然後像腳底打滑似的,摔暈了。
……
“他怎麼暈了?”
“怎麼辦?又被劫持了。”
“你是不是沒給他吃才營養不良暈過去。”
“你沒發現他都胖了嗎?”
葉觀南迷迷糊糊中感覺一把冰冷鋒利的利刃架在脖頸上,黑暗中,身體被一雙手拖拽著往下掉。
這是要死了嗎?葉觀南悲觀地想,可身體並感覺不到疼。
不對,他好像又被劫持了。
真丟人,都快成人質專業戶了。
不管了,先睡一覺吧,管外麵如何吵吵囔囔。
夢裡葉觀南聽到有人在吵架。
不知過了多久,葉觀南終於醒了,一睜眼就看到桓荒一籌莫展地坐在床邊。
“殿下。”
葉觀南輕喚一聲,正準備坐起身卻發現渾身動彈不得,葉觀南心一涼,趕緊檢查下自己的身體。
還好,四肢健在。
桓荒黑著臉說,“彆動,你中毒了。”
葉觀南聽到“中毒”二字,不禁愣住了,桓荒示意他安心躺好,葉觀南卻抻長了脖子像隻待宰的大白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