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還是沒起來,但眼睛卻睜開了,鮮紅色的雙眼已經變得正常,但卻含著眼淚,眼神渾濁。
“老戰友啊,我說過你多少次,不要想得太多,軍人就該是軍人,也隻能是軍人,哎!”路將軍一聲長籲,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既心疼又無奈。
沈煉強撐著坐起來,極力控製著自己的眼淚,卻有些控製不住了,眼淚從眼睛裡流出了,流到嘴邊的傷口裡。
“怨我嗎?我想去一線,你不允許,我的兒子戰死虎豹騎,連個屍首都找不到,但我是軍人我認了,你們路家滿門忠烈,牛,我沈家也沒有孬種,但不能說我兒子的死有蹊蹺,連個烈士都不認啊!我怎麼麵對我的家人,如何麵對我手下的新兵。”
路將軍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了,但語氣更加強烈,
“這就是你被域外天魔入侵的原因,屁,被域外天魔入侵的都是什麼人,新兵蛋子,紈絝子弟,軍魂不穩的人,可你呢,老朋友,為什麼不讓你去一線你不知道嗎?你身體不行了,人階不入前三品,壽命不會有變化,你都五六十了,扛不動了!”
“還有你知道你家小子怎麼回事嗎?是我拉下老臉求出來的,你兒子貪功冒進,葬送了一百三十七名虎豹騎,是我拉下老臉來才沒受到軍紀處罰,還想烈士,他配嗎?我這樣做隻是顧忌你的老臉!”
沈煉一下子癱倒在地,本以為兒子是軍部那邊出的問題,沒想到卻是現在這種局麵,臉上的愧疚顯露出來。
路將軍擺擺手,“來人,將沈總教頭攙下去,等候處罰!”
來了幾個人想把地上的沈教頭攙扶起來,沒想到沈教頭一把推開,“我沈煉不會讓人攙扶,我自己起來!”
路將軍的一掌非常重,打的沈煉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他還是堅強的站了起來,不過站起身的時候免不了晃悠幾下,很明顯的看出他要吐血了,但沒想到沈煉還是咽了下去。
雙手向前一伸,“給我上枷鎖,我違反軍紀!”
路將軍不忍看到這個情況,搖搖頭,示意李遠趕緊攙著他走了。
距離真正的大營距離並不遠,但路之寒並沒有帶著李遠去大營,反而去了沈煉的軍中住所。
“你先坐吧!”
路將軍看著這熟悉的住所,心中思緒萬千,多少年了,沈煉這個老家夥在這裡帶出多少個好男兒,好軍人,如今自己卻變成了這個樣子,水杯,被褥,擺放的整整齊齊,桌子上隻有軍事書籍,其餘的什麼都沒有,而燕然關的地圖掛在牆上,已經被歲月熏得發黃。
路之寒心中感概萬千啊。
而此時的李遠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和沈教頭隻接觸了短短兩天時間,但無論如何也不會變成剛才的那個樣子。
域外天魔到底是什麼,就是那股黑煙嗎,似乎能夠乾擾人的正常思維。
路將軍使用的就是最基本的周王拳,難道周王拳有如此強大的功效?
戰魂軍魂,聽意思倒是能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怎麼才能修煉出來,李遠徹底的糊塗了。
自小在小山村生活,日子過得簡單,吃飯,打獵,沒想到一進城就發現了如此多不清楚來由的事物,讓李遠並不聰明的腦袋更加迷糊了。
路將軍仔細撫摸著每一個沈煉使用過的東西,哪一個都沒有落下。
他看著李遠,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李遠啊,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情?”
李遠一聽,更迷糊了,這是將軍啊,燕然關第一號人物,有什麼事情能和自己商量呢?他隻有點點頭,沒有說一句話。
“一會肯定會有軍法處前來調查,軍法處的處長吳書語那是一個老頑固,能不能不說域外天魔這四個字?我知道此事你受了委屈,但請你原諒一個全家都戰死沙場的老人吧!”
這其實對李遠是無所謂的事情,如何處置沈煉是路將軍的問題,他隻是點點頭,卻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