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牆上,還是睡不著。
想起了叔叔一家。
去他媽的,什麼都不想,我李遠倒要看看,明天誰能要我的命,即使我死了,也要賺個夠本。
攻城第十九日。
沒到天亮,路將軍就把僅存的這些兄弟全部叫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親衛已經將城裡僅存的一些好酒拿了出來。
分不到一人一壇,隻有一人一碗。
路將軍看著底下的兄弟,雖然已是破衣爛衫,疲憊不堪,但眼中的殺氣還在,他很高興。
端起酒碗,“兄弟們,咱們要死了!害怕嗎?”
底下已經不全是士兵了,大部分都是百姓,做不到整齊劃一的回答,但嘴裡說的隻有一句話,“不怕!”
“不怕是假的,我也怕,我老家新納了兩房小妾呢,賊水靈,知道嗎?”
底下哄堂大笑。
他看著好多的舊人,很多都是身有殘疾,退出部隊多少年的人。
王山,猴子,他們其實可以走,但還是像傻子一樣留下來了。
“咱們值了,燕然關的百姓都撤走了,都進山了,也行能活,也許會死,但咱們的職責儘到了。我路之寒無悔!”
說完端起酒碗,一飲而儘。
吳先生多麼儒雅的人,此刻也是衣衫襤褸,但那股浩然正氣始終在臉上,此刻的他也端起酒碗。
“都說我軍法處沒人情,說我吳書語固執,我認,這些年我殺過多少自己人記不得了,你們有多少人受過我的罰我更記不得了,恨我嗎?”
“不恨!”
“我都恨我自己,我一輩子沒說過臟話,今天,我也放肆一把,我吳書語就是個混賬東西!”
吳先生有些激動,手中的酒碗有些顫抖,
“弟兄們,下輩子在恨我吧!”
同樣的一飲而儘。
連肖本想說兩句,卻被葉楓一把給推到了。
葉楓想了半天的詞,但實在是不知道說啥,直接來了一句,“乾!”
幾千兄弟端起酒碗,同樣的乾了這碗斷頭酒。
連肖又端起酒碗,準備說些什麼,可突厥人又衝上來了,把這個參謀長憋得臉通紅,也沒撈到說話的機會。
兩方的仇恨根本無法化解,突厥人也沒指望著勸降,木鐵兒下了死命令,今天務必破城,沒有餘地。
拉弓,射箭,扔石頭,所有能夠阻敵的辦法都用了,但沒用。
敵人太多了。
城牆上被雲梯死死的勾住了,四位大人沒有分身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密密麻麻的敵人如同螞蟻一般,衝上了城牆。
將對將,兵對兵,可現在不一樣了。
衝上城牆的除了突厥的幾位大將其餘的全是前哨兵的精銳,木鐵兒也算孤注一擲了。
雙方的戰鬥力相差的太過懸殊了。
好在路將軍還有百十個親衛,這些人比起斥候組還稍微強那麼一點,要不估計這功夫都很難抵擋住了。
李遠已經砍死十來個前哨兵了,瞬間引起前哨兵頭目的注意,現在城牆上除了四位大人和路江之外,就屬李遠最引人注意了。
瞬間就有四五個入階的好手圍住了李遠,李遠雖不畏懼,但也有些吃力。
本不至於此,但這些日子李遠的消耗太大了,即使新的周王心法可以迅速的補充體力,但人的精力還是有限的!
李遠有些迷糊,沒有辦法,咬破舌尖,疼痛立馬讓李遠清醒一些。
戰鬥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