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音瞥了一眼屏風,沒有多言,算是默認了葵婆開口。
武令月頓住腳步,卻未轉回身來。
葵婆笑了兩聲,隨後說道“老生常聽人說,婚姻之事,最是門當戶對。不若這樣,我花晨閣有一大好男兒,同是二八年華,若能為燕國駙馬,可說是門戶相當。”
彆說武令月,就連許之音都差點站起身來。
花晨閣的大好男兒?
除了許歌,花晨閣還有彆的男人?
武令月愣了許久,隨後扯出一絲微笑,“葵婆老成之見,本宮自當多加考慮。”說完這話,武令月已是快步下了樓去。
葵婆從屏風後走出,行到窗邊俯視。直至武令月出了芙蓉樓,消失於夜色之中,她才冷哼道“這武令月真是打得好主意,她想要從我們這裡借勢,為她未來奪嫡之事鋪路。女兒之身卻野心如火,燕國未來可平靜不了。”
許之音拿起了那份孤本,緩緩打開,“女子便不能當大王了?”
“當然能當。”葵婆斬釘截鐵地應下,隨後又搖頭道“隻是她以為一份孤本,一份普通婚約就能將我們蜀國栓上戰船?”
“花晨閣不是蜀國。”許之音望向葵婆,“所以你就拿小歌說事?”
刹那之間,夜空之中陰雲密布,雷光閃爍。
無形威壓從許之音身上噴湧而出,衣袍舞動,書冊浮空,整座芙蓉樓都在顫抖。
葵婆麵色一變,頓時跪伏在地。
天人之威,不容置喙。
葵婆滿麵冷汗,趕忙高聲喊道“閣主!小歌也是老生看著長大了,老生豈會害他?”
許之音收了真元,靜靜地坐在桌前。
半空之中,陰雲散去,芙蓉樓中,依舊寧靜。
葵婆顧不得擦麵上冷汗,急忙說道“閣主可曾想過,小歌的未來該當如何?難道真要讓他在花晨閣中養老?大好男兒就要腐朽在花叢之中?”
許之音一手托著下巴,“花晨閣有何不好?我在這裡看一輩子的書,也不會覺得無聊。”
“您是您,可他……”葵婆歎了口氣,“他是溪雲的兒子,他們注定不屬於這裡。”
許之音沉默了,就連書本也扔在了桌上,“最近小歌常往明鏡湖跑,你說,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葵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搖頭說道“當年他娘的事情,知情者一掌可數,如今該是隻剩你我二人,他又從何而知?”
許之音歎了口氣,“不知道便好。”她頓了頓,“至於他外出之事,再等兩年,再讓我好好想想。”
葵婆默默點頭,重新立在許之音身側。
芙蓉樓上月兒明,許之音召得陰雲驟來驟往,引滿城夜霧彙聚。
明鏡湖麵,霧氣最濃。
一艘小舟破開濃霧,向岸邊駛去。
“哈麻批!這個狗天氣!怎麼說起霧就起霧了?”許歌在船尾撐船,嘴裡罵罵咧咧。
姬雪櫻坐在船頭,雙腳垂在船邊,低頭看著湖水,“你說,那打油詩到底是什麼意思?”湖麵上映著她白色的身影,在濃霧之中,仿佛置身仙境。
“意思還是很簡單的嘛。”許歌一邊撐船,一邊應聲道“夜來風雨知花落,就是指春天的時候。這個那些啥子殺花盟的哈皮已經猜出來了。第二句,門泊東西南北客,這個也算簡單。想想我們天府城有水又能彙聚四方賓客的,不就是最著名的明鏡湖嘛,所以他們會把搜查的地點放在明鏡湖附近。估計,我得到的消息,就是出自這第二句消息。”
姬雪櫻回頭望向許歌,“那後兩句是什麼意思?”
許歌嘿嘿一笑,蹲在姬雪櫻麵前,“後兩句的意思,我也有些眉目了,你叫句好哥哥來聽聽,我就告訴你。”
姬雪櫻瞥了許歌一眼,“你是什麼年歲生的?”
許歌聞言一愣,“甲戍年,怎麼了?”
“我是葵酉年生的。”姬雪櫻回過頭去,又補了一句,“小弟弟。”
許歌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默默劃船。他剛剛站起身來,卻發現船已經到了岸邊。而岸邊不是空無一人,那裡還站著一個嫩黃身影。
章惜緣一身黃衣沾滿露水,身子微微打抖,然而她渾然未覺,隻是深深地望著許歌“師兄,我有話要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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