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惜緣疑惑地答道“有袁橙衣領隊,我隻是其中一位小隊長。”
許歌追問道“今夜是你值夜?”他握緊拳頭,不等章惜緣回答便急道“不行,今天你不能值夜,就算是換袁橙衣親自來,你也不許值守。”
章惜緣淡淡地說道“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許歌高聲道“我是你師兄。”
“是啊。”章惜緣輕聲一歎,“你隻是我的師兄。”
許歌聞言一窒。
兩人相對無言。
章惜緣搖了搖頭,“師兄,我該去準備了。”說完這話,她便準備離開。
“我查到了。”許歌沉聲說道。
章惜緣腳步微頓。
許歌抬起頭來,“我查到了月夕棟,它真的存在。”
章惜緣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許歌,“師兄,你是說……”
“沒錯!”許歌點了點頭,“我是說我們身周存在的這一切,都是謊言。你的我的過去,全都被謊言包圍著。你若不信,月夕棟就在那裡,在明鏡湖底安靜地躺著,我們隨時都能去看。”
章惜緣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許歌抓著她的肩膀說道“今夜,我會來和過去做個了斷。如果你不信我,儘管去找閣主。我隻是希望,今夜你不要出現在這裡。”他咬了咬牙,最後給了章惜緣一個擁抱,轉身往院外去了。
章惜緣看著許歌遠走的背影,愣愣出神。
等許歌回到房間,已是日落之後。他推門而入,入眼處空無一人,稍稍轉動腦袋,才在窗台上看到了姬雪櫻的身影。她竟是睡著了,倚著窗框,身子似是搖搖欲墜。
許歌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打量著姬雪櫻的麵孔。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不知是做著什麼夢境。當她睡著的時候,見不到那拒人千裡之外的冰寒,反而像是孩子一般純真,讓人想要小心嗬護。
許歌搖了搖頭,心想姬雪櫻也該是累了。他們兩人從那場刺殺到現在,兩天兩夜幾乎都沒有怎麼合眼。不僅是沒空睡覺,先是互相廝殺,又是連夜審問,白日裡與殺花盟周旋,入夜探秘月夕棟,哪怕是個鐵人都受不了了。
姬雪櫻卻一直強撐著,隻有到了孤身一人的時候,才終是忍不住困頓,昏睡了過去。哪怕是這個時候,她手中依舊緊握短劍,半隻腳掌踩在地上,隨時都能拔劍反擊,而人靠窗台,必要時候隨時能夠跳窗逃命。
許歌根本想象不到,這些年姬雪櫻為了給她“朋友”報仇,究竟經曆過何種生活。他這時在想,和姬雪櫻相比,他的童年實在是幸福太多了。隻會那幸福中摻雜著謊言,便從蜜糖變成了砒霜。
距離子時還有很久,許歌準備先行歇息一會兒,他必須為可能的激戰保留體力。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姬雪櫻,從床上取了一床薄毯,就要給她罩上。
許歌剛剛靠近姬雪櫻五步之內,姬雪櫻猛然張開雙眼。
利劍出鞘直向許歌咽喉而去。
許歌也是嚇了一跳,將薄毯當做武器,卷住姬雪櫻的短劍。
姬雪櫻一陣劍舞,將薄毯斬成了滿天碎布,直到這時,她才看清許歌的麵孔。兩人站在破布雨下,身上衣上沾著碎屑,狼狽不堪的模樣。
許歌哭笑不得地攤開手掌,“我就是想給你蓋個毯子。”
姬雪櫻收劍還鞘,“下次在我睡覺的時候,不要靠近我五步之內。”
“我一定記住。”許歌心痛地看著手裡的破布,“我可沒有那麼多條上好的羊毛毯給你糟蹋。”
姬雪櫻白了許歌一眼,繼續抱著短劍,倚靠窗台假寐起來。
許歌無奈搖頭,往床上一躺。他腦中想著今夜將要發生之事,心情完全無法平息。他輾轉反側了一陣,望向窗台邊的姬雪櫻,突然眼珠一轉,“姬姑娘,躺在那裡累不累?”
姬雪櫻沒有理他。
許歌便繼續說道“姬姑娘,你靠那兒多累啊,要不然過來躺會兒?你放心,我這床鋪大的很,看起來再躺個人也不成問題。”
姬雪櫻直接瞪了許歌一眼,“你才是最大的問題。”說完這話,她直接側過半個身子去,完全不願理睬許歌了。
許歌摸了摸鼻子,卻是覺得和姬雪櫻鬥嘴幾句,心情終於放鬆了些。他便在床鋪之上,和衣而眠。
養精蓄銳,隻等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