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令月處之泰然,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給敵人落井下石的機會,更何況剛才許歌和姬雪櫻可是準備聯手殺她。
許歌咬了咬牙,他也無暇去怪武令月。隱約之間,他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仔細想來,他這一路尋找月夕棟的過程,未免太過順利了些。似乎有一盞無形之燈,一直在牽引他往“真相”上走。
然而許歌轉念一想,如果這一切都是許之音在做戲呢?她們騙了他十年,也不在乎多這幾個時辰。
許歌腦中一片混沌,究竟什麼才是真相?
混亂之中,天空中又多了一道身影,正是天位高手葵婆。
葵婆先是瞪了許歌一眼,這才對許之音躬身說道“閣主,天府城中有多處叛亂,他們見人就殺,是屋就點,勢要將天府城燒為平地。”
“城防軍呢?”許之音再無慵懶神色,正色問道“他們都是吃乾飯的嗎?”
葵婆搖頭苦笑,“混亂愈演愈烈,蜀王已經向我們發出了求援,這可是滿城百姓,二十萬條人命!”
許歌突然明白過來,易湘南所想的辦法,居然是用滿城百姓的性命,脅迫許之音與葵婆離開花晨閣。
火光逐漸照亮天空。
許歌望著血紅夜空,目瞪口呆。這一場大火,將要吞噬多少人命?
這就是易湘南的計劃?
如此推翻花晨閣,又有什麼正義可言?
許歌怔怔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明白了。”天空中許之音聽完葵婆的陳述,立即做出了決斷,“葵婆,我去南城,你去北城,組織百姓與官兵先行滅火。至於那些暴徒……”她深深地看了許歌一眼,“膽敢愚弄花晨閣,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許之音已經化成一道閃電,向南城飛馳而去。
葵婆卻沒有急著離開,她從空中降落下來,就站在許歌麵前。
許歌下意識地退了半步,心中略感忐忑。
葵婆突然抬起手臂,一巴掌甩在許歌臉上。以她的天位境界,許歌根本無從躲避。
“啪”的一聲脆響,在黑夜裡傳出很遠。
章惜緣嚇了一跳,就要開口為許歌求情。葵婆立即瞪了她一眼,讓她把所有話都給吞了回去。
“你說我們害死了你娘?”葵婆冷冷地看著許歌,“當年老生就反對閣主接受許溪雲重歸花晨閣。養了你這麼多年,就養出了個蠢貨。鑽入了彆人套中,還沾沾自喜!”
許歌捂著臉頰,說不出話來。
“你想要知道真相,老生就告訴你真相。”葵婆朗聲說道“你千不該萬不該,絕不該質疑閣主對你娘的感情。若不是之音,被困守在這花晨閣中的就該是她許溪雲!”
許歌聞言一驚。
“當年她許溪雲貴為聖女,卻在冊封前夜臨陣脫逃,之音臨危受命,替她承下了花晨閣的重擔,沒有半句怨言。多年之後,她許溪雲看膩了外麵的花花世界,帶著你就回來了花晨閣,又是之音力排眾議,接受你母子二人重歸門內。許溪雲病危之際,將你托付於之音,她更是沒有絲毫猶豫,一口答應了下來。”
葵婆的聲音漸漸轉冷,“若要說你娘當年真正的死因,難道你不清楚?她在懷你之時受了重傷,又為保你未用重藥調理身體,這才落下了病根。當年若不是你躲在這破客居裡,害得她在冰天雪地裡找了你一天一夜,她又怎麼會寒氣攻心,重病而亡?”
聽到此處,許歌已是臉色發白,全身緊繃。
“即便如此,之音都從來沒怪過你。她依然將你當親兒子一般撫養。什麼叫姊妹情深?這才是姊妹情深!”葵婆的語氣越來越重,“你問她憑什麼管你?你又有什麼資格問她?你還記得那個‘孝’字該怎麼寫嗎?”
說到氣憤處,葵婆再次揚起手掌。
許歌已是閉目等待,隻是這手掌遲遲沒有落下。
葵婆重重地歎了口氣,“許歌,你真是讓老生失望。”她已經不再去看許歌,轉而對一旁候著的章惜緣說道“花晨閣也有敵人襲擊,老生要去救助百姓,你去找各位橙衣,讓她們組織起防務來,莫要讓敵人鑽了空子。我們……”她瞥了許歌一眼,“可沒什麼叫做月夕棟的暗部來收拾殘局。”
說完這話,葵婆直接拔空而起,向城北方向飛去。
“師兄……”章惜緣輕喚了一聲,可許歌沒有回應。她歎了口氣,抓著武令月向院外奔去,“公主殿下,還請您跟我來,外敵當前,我們已經沒時間繼續耽擱了。”
武令月瞥了許歌一眼,迅速跟上了章惜緣。
轉眼之間,牡丹苑裡隻剩下了許歌與姬雪櫻兩人。
又不知何時,天空中月色不再,已是烏雲滿天。
許歌痛苦地抱著腦袋,一個問題在他腦中沸騰不止。
到底誰在說謊?
s:~~~你們猜,幕後黑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