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步的距離,腳下都是殺花盟的甲士。
許歌運起真元,在那些人頭上飛速踩過。他就像是長了翅膀的蝴蝶,在人群之中翩翩起舞。
人群中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呼,就連遠處金甲侍從的陣列也看到了許歌的身影。胡剛陷作為目標,自然有著強烈的感應。他回頭看到了飛撲的許歌,但是他沒有絲毫慌亂。
“這輕功像個娘們一樣。”胡剛陷抬起手掌,“弓箭手!把那個花蝴蝶給射下來!”
飛蝶穿花步精於靈巧,速度並不算快。
這二十步的距離,雖然許歌從人頭上借了捷徑,但是想要殺到胡剛陷麵前,至少要麵對一輪箭射。
“就是個靶子。”胡剛陷露出一絲冷笑,重新投身於正麵戰場。他轉身背對許歌,在他看來,許歌已經完完全全是個死人了。
然而,胡剛陷的從容並沒有持續多久,他聽到了弓箭弦響,但他也看到了那些弓箭手眼中驚詫的目光。
胡剛陷突然覺得背後發涼,本能地回過頭去。他聽到一記風響,就像是微風拂過風鈴一般清脆,隨後便是那天旋地轉。他見到了一具無頭屍體,穿著屬於他的甲胄。
天地一黑。
許歌氣喘籲籲地放下長劍,鮮血順著劍脊流淌下去,卻沒能滴落地上。這劍的品質不好,一番廝殺已是到處坑坑窪窪。
周圍安靜極了,所有人看著許歌,就像是在看個怪物。
許歌彎腰拾起胡剛陷的頭顱,“白癡。”他將那血淋淋的頭顱高舉起來,“花晨閣所有輕功少爺都會。”
就像許歌被陸平和倩娘設計了一番,許歌也坑了胡剛陷。他特意一直使用飛蝶穿花步,再加上遊擊戰法,給胡剛陷一種錯覺,覺得他許歌就是個惱人的蒼蠅,不會造成什麼威脅。
當胡剛陷放鬆警惕的時候,許歌使出許之音的攀雲身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胡剛陷的身後,將他一劍梟首。
那些弓箭手驚訝的眼神,便是被許歌突然提速給嚇得。
許歌舉著胡剛陷的頭顱,確實頗具威勢。一軍之首被人滅口,對整個軍隊來說會是極大的打擊。眾人也是發蒙,短時間內無人動靜,整個殺花盟陣列就像是癱瘓了一般。
不過許歌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並不好過。
不說普通士卒,那些親兵一旦反應過來,必定會回來找他拚命。主辱臣死,將死兵亡,這是恒古不變的規矩。
而許歌強行使出攀雲身法,對他自身的消耗也是不小,他體內的真元已有枯竭之感。之前還被隱約克製住的毒性正在迅速蔓延。每一次呼吸,他都會感到頭腦愈發沉重。
“你們可千萬不要是瓜皮啊。”許歌心中默念,努力穩住手臂高舉著人頭,維持著自己凶神惡煞的模樣,目光卻是瞥向前線。
胡剛陷的親兵們已經能反應了過來,嘶吼著湧向許歌。
金甲侍從陣中,關哥發現殺花盟突然沒了動靜。他那手下立即望見了許歌高舉的手臂,“老大!那小子做到了!他把對方的指揮殺了!”那手下指著胡剛陷的人頭大吼大叫。
關哥嘴角微微翹起,“那我們還愣著做什麼?”
手下甲士發出一聲歡呼,直接跳上了防禦工事,揮動著兵刃高聲呼喊,“兄弟們!受了一晚上的鳥氣!現在是時候殺出去啦!都他娘跟我衝!”
能夠活到現在都是人精,誰還看不清局勢變化?
金甲侍從陣中無論是甲士還是江湖散人,全都嚎叫著衝了出來,揮舞著各自的兵刃,要用鮮血洗刷這一夜的憋悶。
殺花盟僅僅堅持了片刻,便已潰不成軍。他們成了敗軍,裹挾著還想報仇的親兵們,向院外退去。
許歌就像一塊礁石,高舉著胡剛陷的頭顱,站定在人群之中。人流遇到他便被一分為二,無人敢觸其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