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要好好活著。”玉竹眼角含淚,淒然一笑,“大恩大德,來生再報!”沒有更多猶豫,玉竹轉動手腕。
“不!”武令月失聲驚呼,俯身去打玉竹的手臂。
玉竹向後閃了閃身子,匕首劃破咽喉,鮮血噴灑而出。她那喉將發出了幾聲怪響,隨後帶著微笑,閉上了雙眼。
“嘁!”君青麟不屑地哼了一聲,“君明臣忠,千古以來,這戲碼最是可笑。”
武令月無暇管他,愣愣地看著玉竹的屍首,就連握緊短劍的手掌也垂了下來。
黑衣人們也被這變故弄得一愣,沒有及時衝上前來。就連稍遠處包圍姬雪櫻的黑衣人們也走了走神。
唯有姬雪櫻在這混亂之中抓住了機會。她猛然一個加速,甩動軟劍斬斷了一名黑衣人的手掌。
鮮血衝天而起,那人捂著手腕慘嚎出聲。
姬雪櫻以那人為突破口,一記飛腿將他踢向其他黑影。
萬無一失的漁網陣出了個缺口,追殺武令月的黑衣人轉身禦敵。雙方一退一進之間,倉皇失措。趁著黑衣人陣列混亂的時候,姬雪櫻左突右閃,再次斬殺兩人。她距離武令月,麵前隻剩一名黑衣。
姬雪櫻毫不猶豫,軟劍如同毒蛇吐信,鑽向那黑影胸膛。
情急之中,那黑影也顧不得君青麟的命令了,一刀將姬雪櫻的軟劍掃開。
姬雪櫻手腕輕抖,軟劍扭出一個詭異角度,向著那人手腕紮去。
黑影殺紅了眼,猛揮長刀,拚著兩敗俱傷,也要卸掉姬雪櫻一隻手臂。姬雪櫻凜然不懼,就是要以傷換傷。
“嗖”的一聲尖嘯。
一柄匕首擦著姬雪櫻的肩膀飛過,徑直紮入了那黑衣人咽喉深處。姬雪櫻輕巧側身,避開了迸射而出的鮮血。她不用回頭,就知道飛射匕首的是誰。
“你們都聾了嗎?”君青麟額頭上青筋跳動,“我和你們說過什麼?誰敢動雪櫻一根汗毛!我要他一家死絕!”
黑影們相顧無言,麵上隻剩淒寒。
姬雪櫻趁此機會,已與武令月彙合。她看了一眼玉竹的屍首,眼神微黯,她不知該如何勸人,隻能低聲對武令月說道“人死不能複生,更不該被辜負。”
武令月雙眼發愣,突然問道“如果許歌回不來了……”
“他一定會回來。”姬雪櫻打斷武令月,“我相信他。”
空中閃過雷霆,將姬雪櫻的麵孔照亮,她的眼中有光。
武令月先是驚訝,隨後恢複了常態,抿唇一笑,“我也相信他。”
姬雪櫻將武令月護在身後,“我來斷後,你們先走。”
黑衣人重新聚攏起來,兩夥人合在一處,威脅更高一層。不過姬雪櫻霸住了一個豁口,右側是密林,左側是山壁。無論如何,黑衣人都會在這裡被她拖慢。
武令月深深地看了姬雪櫻一眼,“我也信你。”說完這話,她便快步後退。
香蘭淚流滿麵,看著玉竹的屍首,無聲痛哭。
武令月去拽她胳膊,她卻紋絲不動。武令月略微皺眉,一巴掌甩在香蘭臉上。
香蘭直接被抽傻了,愣愣地看向武令月。
武令月攬住香蘭的後頸,與她額頭相貼,“今天我們都得到一個教訓,意氣用事終會害人害己。本宮此生不會忘記,也希望你不要忘記。”
香蘭掩嘴而哭,用力點頭。
武令月歎了口氣,回身去看傲梅。一回頭,她便看到傲梅拔出了一半的貼身匕首。
“你做什麼?”武令月心中一緊,手臂一甩短劍,劍脊抽打在傲梅手上。傲梅發出一聲痛呼,匕首滑入鞘中。
武令月痛心疾首,“你又要做什麼傻事?玉竹已經死了!你是覺得本宮今夜還不夠心碎嗎?”
傲梅彆過臉去,雙眼通紅含淚。
前方,姬雪櫻已經和黑衣人交起手來。
武令月歎了口氣,將兩名侍女肩膀攬住,“走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三人肩並著肩,終於向那深山老林邁開腳步。
便在此時,夜空中傳來一聲暴喝,“公主殿下!我讓你走了嗎?”
君青麟猛然收起油紙傘,身形一晃,已到姬雪櫻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