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蛇形簪抖動不停,像是毒蛇吐信,又像是獠牙鋒芒。
一簪落入丹田,二簪深入氣海,三簪定住尾椎。
僅僅這三簪子過後,屠昧下身已無半分力道,整個人跪伏在地。
君青麟氣喘籲籲,臉上卻是得意神色,“野獸就該乖乖跪下!”他捏住最後一根蛇形簪,已經踩在屠昧背上,對準天靈蓋就是全力一擊。
這些蛇形簪構造狠辣,一旦插入體內便無法輕易取出,簪子上更是雕了鱗片狀的縱橫血槽,鮮血順著蛇口飆射而出,妖異絢爛。
就連姬雪櫻也不知道,君青麟原名君青鱗,這是蛇鱗,卻不是麒麟。
屠昧死命掙紮,上身不斷起伏,奈何下半身被封住了重要穴道,就連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君青麟站在他背上,隨著他身軀起伏而變換腳步,手中蛇形簪已狠狠落下。
許歌要他們兩人自相殘殺,自然見不得一家獨大。隻是君青麟動作太快,直到此時他才有機會出手,一出手便是他最快的劍招,“驚蟄!”
一時間,蛇形簪戳向天靈蓋,千磨劍紮向君青麟。
三方像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又像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究竟誰是漁翁,誰又是黃雀?
當許歌手中利劍懟到君青麟身後,君青麟突然回過頭來,衝他咧嘴一笑。
君青麟猛甩頭發,那根用來定住發髻的簪子,也是蛇形簪!
蛇形簪吐著毒信,與許歌麵孔近在咫尺。
許歌雙瞳收緊,可已無法收招。
生死相搏容不得半點馬虎,就像許歌吃定君青麟和屠昧會內訌,君青麟也吃定許歌必定不會放過這個一箭雙雕的機會。
君青麟拚著背後硬生受一劍,也要換許歌一命。
許歌在這危急時刻,餘光掃過了姬雪櫻,掃過了武令月,掃過了屠悠與香蘭。她們或是焦急大喊,或是眉頭緊鎖,或是意生決然。許歌那焦躁的心居然在這時候安定了下來。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這不是有死無生,這是由死而生。
若是他與君青麟,屠昧三人同歸於儘,或許姬雪櫻她們就能獲得一條生路,他的死換來眾人之生,何懼之有?
許歌低喝一聲,無視眼前蛇形簪,隻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君青麟背上,他這一劍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君青麟未曾想到許歌會這般果決,但是此刻箭已離弦,再無回頭可能。
刹那之間,兩人耳邊再無其他聲響,心中再沒更多話語。天地間,洞穴裡,瞳孔上隻剩下對方的身影。
生死存亡之際,一聲暴喝如同平地驚雷,驟然響起。
許歌與君青麟還未反應過來,便感到腳下巨變,兩人同時被掀飛了出去。
原本應該已經出了局的屠昧突然暴起,他連帶血肉扣掉了身上三根蛇形簪,將背上兩人同時掀翻。
這頭猛獸可不會如此黯然離場,他要向另外兩人證明,他才是這裡真正的王者。
屠昧的暴起,讓許歌躲過了蛇形簪,讓君青麟避開了千磨劍。兩人就此跌下祭壇,而屠昧挺身而立。
“臭蟲!兩隻臭蟲還妄想在神靈麵前撒野!”屠昧僅剩下的那隻眼睛深紅如血,瞳孔隻剩下針尖一般大小,另一隻眼睛隻剩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我要教會你們,什麼叫做謙卑,什麼叫做臣服!”他咆哮著,顫抖著,雙爪在胸前一抓。
利爪深入胸膛,八道血痕縱橫交錯,鮮血淋漓而下。
那鮮血淌入祭壇中央,瞬間將凹槽盈滿。屠昧的巨大身軀轟然跪地,雙手指天大喝,“神刀在上!我代表屠氏一族,請求您的賜福!讓這些外鄉人沐浴在您的神威之下!”
屠昧隨聲拜倒,五體投地。
半空中,那魔刀萬擊,猛然震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