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一手提著葫蘆,一手收著銀兩,順帶開著賭票,倒是忙而不亂。
許歌心中好奇,一個跳步躍入人群。
人群中頓時一陣喧鬨,大家倒是給許歌讓出了一條路來。
許歌走到那醉鬼麵前,低頭看著醉鬼寫著的賭盤。
賭許歌輸的已經到了一賠三十。
許歌倒不生氣,伸手就往懷裡掏。
醉鬼一抬胳膊,手裡用來分銀子的戒尺便抵住了許歌的手掌。許歌下意識地側步躲閃,可那戒尺就像是塗了膠水,穩穩地壓在許歌手掌之上。
許歌抬眼看他,“閣下功夫不錯。”
醉鬼嫌棄地瞥了許歌一眼,“上場的不能下場賭錢。”
許歌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你是擔心少爺我下假棋了?”
“行有行規。”醉鬼收回戒尺,“賭坊自然也有賭坊的規矩。你又要搖色子,又要下注,那是犯了眾怒。”
“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許歌點了點頭,“那我不賭銀兩。”
醉鬼眉毛微挑,“小店廟小,容不下你這大佛。”
許歌不依不饒,指著對方手裡的酒壺,“我賭你手裡的酒。”
“酒?”醉鬼嘴角微翹,“你倒是識貨。”
許歌吸了吸鼻子,“同樣是桂花酒,可是你這酒壺裡的香氣濃鬱,起碼得是十年以上的陳釀。”
醉鬼聽也不聽,“我的酒,從不與人相分。”
“那我拿這個來賭呢?”許歌一挑眉,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來。
四周有識貨之人,立馬驚呼出聲,“這玉佩質地油潤,光澤喜人,定非凡品!”
“真有這麼值錢?”
“定然如此,至少值八萬,不,十萬兩!”
四周眾人一片嘩然。
許歌這是要用一塊價值十萬兩的玉佩,換一壺桂花陳釀?這未免也……太敗家了吧!
然而那醉鬼看著玉佩,卻沒有伸手去接,反而低聲問道“你確定要用這玉佩來賭?”
許歌笑道“有何不可?”
那醉鬼哈哈一笑,“一塊可以調動金甲侍從的玉佩!你也拿出來賭?還真是沒把武令月放在眼裡。”
此話一出,周圍已是死寂。
大家臉色發白,根本沒想到這塊玉佩真正的價值,不是它本身的造價,而是它所代表的的含義。
金甲侍從,天下強軍。
能夠指揮調動金甲侍從,這代表著什麼?
倒吸冷氣的聲音在人群之中反複響起,眾人望向許歌的目光,已不像是在看一個敗家子了。
他根本就是個瘋子!
許歌微微一笑,並不在意眾人的目光,隻是盯著麵前醉鬼,“你敢直呼公主殿下的名諱,膽子也是不小。”
聽到這話,四周圍觀之人才反應過來,這個開盤的醉鬼同樣是膽大包天。哪怕這裡是九霄,有超脫世俗的地位,可畢竟還是在燕國境內。直呼公主名諱,絕對是取死之道。
“名字隻是名字,為何不能讓人叫了?”醉鬼將酒葫蘆放下,打了個酒嗝,“你這賭注還行,那我就暫時收下了。”他說著話,伸手去拿許歌的玉佩。
兩人手掌一觸,許歌突然攥住對方,將對方拽向自己。
醉鬼擠開賭桌,被許歌拽到了麵前。
兩人四目相對,近在遲尺。
四周哄叫聲起,隻當兩人突然就要動手。
許歌卻是低聲說道“你好友擺下棋盤為你出頭,你就好意思在場下坐著?”
醉鬼雙眼一眯,眼中醉意消散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