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旗木德,怪隻能怪他西域人的身份,被踩了反而更能引起中原人的共鳴吧。
燕國建國以來,除了狄國賊心不死,還常常與燕國挑釁之外,其他幾國都不敢吱聲。他們安安分分地奉燕國為上國,對燕國人禮遇有加。唯有這西域,本身常年混亂,王朝更迭十年十代,每有戰亂又會波及燕國,總是會讓執政者頭疼。
“來來來,我們進船裡說話,在外麵吹冷風怪不得勁的。”船上風大,武昭日袒胸赤足,不畏春日寒峭,不過也不喜歡沒事就在風頭裡站著,他又不是瘋子。
許歌哈哈一笑,與武昭日並肩進了船艙。
船艙入口處用珠簾與紗巾遮擋,內裡畫麵似真亦幻。
門口小廝見到武昭日帶許歌前來,趕緊將門簾拉開。一股暖風從屋內吹來,風中還帶著淡雅香氣。
這還是許歌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想想有那麼一丟丟小激動。
武昭日在前領路,兩人進入樓中。
船艙內的空間大得嚇人,正當中便是一個巨大的四麵台,船艙四角各有一根撐天立地的立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支撐。無論是在阮郎歸的哪一個角落,都能看清舞台上的表演。
一樓大廳圍繞著四麵台放了許多桌椅,應該是留給普通的散客使用。二樓及二樓以上,全部都是或大或小的雅間。百兩銀子隻能湊個入場,其他項目還得另外收費。
四條巨大的紅色飄帶從屋頂垂落下來,既能當成臨時的換幕擋簾,又能增加視覺上的層次感,或許有些表演還能將飄帶用到。
此時散客已經坐了一些,舞台上也有幾個小鳥兒般的姑娘吹拉彈唱。
許歌在觀察四周的時候,屋中客人與姑娘們也在打量他們。
等那些人看清武昭日的存在,立馬烏拉拉跪倒了一片。先是看場子的嬤嬤帶頭跪下,緊跟著姑娘盈盈拜倒,客人們倒頭如蒜。
“恭迎大王子千歲!”
眾人山呼千歲,這還是許歌第一次見到。呼喊聲在船艙之中不斷回蕩,還真是頗為震撼。
“都起來吧!今日是來尋歡作樂,沒有上下之分!”武昭日朝大家揮了揮手,又小聲對許歌說道“誰都知道咱們武家血脈到不了天位,誰又能活到千歲了,反正都是些騙小孩兒的玩意兒。”
許歌倒是沒料到武昭日連這些話都和他說了,真有些推心置腹的味道。不過許歌可不會因此動搖,笑著回應道“我肯定能上天位,到時候我會每年去給你上墳,替你撒把新土什麼的,反正也不要錢。”
武昭日虛點許歌,沒好氣地說道“擅闖王陵可是死罪,彆怪大哥沒提醒過你。”
許歌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兩人正說話時候,一個黑衣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嗓音還有些尖細,“怎麼,我們的大王子還知道回來嗎?跳樓跳地可是爽快?倒是沒死在外麵。”
許歌吃了一驚,這是什麼人,居然敢和武昭日這麼說話?
武昭日竟然也沒生氣,甚至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頭,“我這不是一時激動嘛,就直接跳下去了。還有啊,你看我都跳下去了,怎麼也不跟來?”
黑衣人直接翻了個白眼,“外麵冷,不想出去。”
武昭日不滿道“你這樣還算是我的貼身護衛?”
黑衣人打了個哈欠,“我隻保護你的安全,不管你自己尋死。”
許歌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
彆說,這個貼身護衛還挺有性格。
“讓許老弟見笑了。”武昭日有些難堪地搖了搖頭,“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貼身護衛,卞天。”
卞嗎?還真是少見的姓氏。
許歌正想打個招呼,突然一愣,“你姓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