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日拍了拍許歌的肩膀,“算了,沒關係,運氣也不能代表全部。不過今天過後,咱倆就算是敵人了?”
許歌心中一凜,他立即感覺到廳中所有人注視他的目光都變得不同了。
“慌什麼,那都是明天的事情!”武昭日哈哈大笑,用力拍打著許歌的肩膀,“我敬重你的堅持!即便你明日是我仇敵,今夜我們依舊是朋友!來來來!美酒管夠,大丈夫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今夜隻需狂歡!不醉不休!”
武昭日一抬手,左手邊一名壯漢立馬遞了兩隻酒碗過來。
許歌和武昭日一人一個。
“為了今夜!”武昭日舉起酒杯。
許歌哂然一笑,抬手與他碰杯,“為了今夜!”
廳中大漢各自拿了酒具,舉過頭頂,“為了今夜!”
一廳之人全都滿飲此杯。
“哈哈哈……暢快!”武昭日用衣袖抹嘴,滿是笑意。
許歌也跟著大笑起來。
角落裡,卞天暗不可察地搖了搖頭。他一轉身,整個人都沒入了陰影之中。
許歌與武昭日並肩與大漢們坐至一處。他們大聲談笑,看著一個個大漢衝入羊毛圓墊,互相角力。喝到高興處,武昭日甚至親自下場與人比鬥。
那些大漢也沒有謙讓的意思,與武昭日拚死抵力。甚至還有一人將武昭日砸出了鼻血,武昭日也渾不在意。
武昭日的本領算是還行,可惜受製於武家血脈,隻有初入一流的水準。關於他們武家的血脈,許歌也有所耳聞,據說是當初燕國開國之主用了某種禁忌手段,雖然自身武力超群,但是後代子孫受到了影響,習武都沒能有什麼成就。
這種情況還是到近些年才有了好轉,最初那幾代燕王子孫,甚至連真元都體悟不到,更彆提什麼修煉了。
武昭日在場上連勝了五場,大汗淋漓地坐了回來。
場上那人正在叫囂,武昭日便在許歌背後猛推了一把。許歌此時也有了幾分醉意,他將外袍脫去,學著武昭日赤著雙足踏上圓墊。
細羊毛踩在腳下頗為舒適,隻是沾染了許多汗水與血珠,顯得有些濕滑。許歌半搖半晃地立在場上,朝對手勾了勾手指。
對方發出一聲咆哮,向許歌衝來。
許歌一把攥住對方拳頭,順勢一推,那人便打著滾飛出了墊子。
場下眾人哈哈大笑,武昭日帶頭給許歌鼓起掌來。
許歌打了個酒嗝,又一人跳上圓墊。許歌來者不拒,照打不誤。
一個個挑戰者上來,一個個又被許歌打下場去。
大廳中呼喊聲此起彼伏,愈演愈烈。就連另外三個廳的賓客們也趕了過來,聚在門口叫好鼓掌。
當許歌打下去二十個人的時候,這歡呼聲到達了頂峰。
許歌沐浴在歡呼聲與叫嚷聲中,隻覺得渾身舒暢。
“接著!”武昭日拿過一個酒壇,向許歌扔了過去。
許歌抬手接過,仰頭便飲。
酒水入喉小半,多數順著胸膛流淌而下。
許歌想起武昭日方才縱情放歌,此時也覺得豪情上湧,忍不住放喉而歌,“誰謂天高?跂予可望。天何蒼蒼,風卷雲猖。天難測兮禍易揚,烽煙起兮著戎裝。
誰謂地闊?跬步可闖。地何悠悠,道阻且長。地無垠兮國有疆,兵戈聚兮血滿腔。
誰謂生長?蹉跎可喪。生何蕭蕭,慨當以慷。生未儘兮鬢先霜,沙場臥兮魂歸鄉。”
武昭日為許歌擊節,“好一個‘沙場臥兮魂歸鄉’!蜀國軍歌《魂歸》果然豪邁!許老弟果然是人中龍鳳!”
許歌一曲歌罷,隻覺得酒氣上湧。他的酒量,依舊算不得太好。
武昭日親自上前將他扶住,“許老弟,你我如此投緣,奈何天命有緣無分!不過!今夜你大哥我高興,為我們這份情誼,我送你一件大禮!”
許歌正想問是什麼大禮,阮郎歸大廳之中突然金鼓齊鳴。
隻聽得掌聲四起,有人在樓下高呼,“花魁爭豔!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