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櫻是誰?”武昭日目光突然一閃,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問道“他已經有心儀的姑娘了?”
卞天就在武昭日身旁立柱後方,低聲回應道“那位傳過消息,姬雪櫻如今化名肖華,她女扮男裝就跟在許歌身邊。”
“哦?”武昭日嘴角一挑,也不說送入洞房的事兒了,抬手製止輸急了眼的邱哥兒,“他既然要回去,那就送他回去吧。邱哥兒,你在九門提督府當值,夜巡的人與你都熟,還得麻煩你了。”
邱哥兒捂著丹青眼,也隻能接受下來。隻是他看看許歌,又不願繼續上前挨打。
武昭日哪裡還不明白他的小心思,親自上前靠近許歌。他的動作輕柔舒緩,蹲在許歌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我讓人送你回家?”
“回家?回家好!”許歌哈哈大笑,鬆開凳子抱了抱武昭日,“還是武大哥懂我的心思。”
武昭日被許歌抱得哭笑不得,隻能安排邱哥兒準備。
這一回許歌也不撒酒瘋,樂嗬嗬地聽著邱哥兒安排。沒一會兒,他便被人塞進了馬車,從阮郎歸下船口送了出去。
馬車直接上了大道,也不怕被人攔住。
這叫上頭有人,萬事不愁。
一坐進馬車,許歌臉上再無半分醉意。他用雙手撓著頭皮,急得抓耳撓腮,“完了完了完了!出去吃頓飯領個花魁回家!我怎麼解釋?該怎麼辦?雪櫻不會拿劍砍我吧?王翠花不會把凰飛飛剁成肉末吧?”
許歌頹然地靠在車墊上,渾身脫力地攤著,“雪櫻估計不會砍我,她會瞪我一眼,然後掉頭就走。唉……這比拿劍砍我更嚇人呀!根本鬨不明白她的心思呀!”
“啊!”許歌怒吼了一聲,雙手抱住腦袋,“我就是出來吃頓飯啊!哈麻皮!你們王孫貴族就是流行送人玩兒啊!這哪裡是送人給我玩啊!根本就是送人玩我啊!”
許歌那聲怒吼動靜太大了些,又叫得突然。邱哥兒手腕一抖,險些把馬車趕到溝裡。
邱哥兒使儘全力拽著韁繩,好不容易控製戰馬放緩了車速。他心有餘悸地咽了口唾沫,低聲問道“許公子?可是有哪裡不舒服了?”
許歌心裡歎了口氣,嘴上還是裝作醉醺醺地含糊道“酒氣上湧,有些,嗝,有些難受而已。”
聽到這話,邱哥兒更慌了,他可不希望許歌吐在車裡。然而許歌是武昭日的貴客,他邱哥兒隻是九門提督的外孫,敢慌不敢言啊。
兩人一個唯恐被識破了自己假醉,一個怕說多錯多,居然誰都沒有繼續說話。氣氛就這麼沉悶了下來。
許歌倚靠在車板上,感受著馬車微微晃動,竟是漸漸地放鬆了下來。當然了,也可以稱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狀態。他已經打定主意,一會兒回了家就把趕緊自我交代,爭取寬大處理。
至於退還凰飛飛,那是絕不可能的。
估計明天一早,全城都會知道他許歌豪擲一百萬兩銀子為凰飛飛贖身的事情。他要是還把人家姑娘退還回去,以後還讓人家姑娘怎麼營生?他今夜掙來的名聲也怕是得全都打了水漂。
再者說了,他許歌敢退,人家武昭日也不會收啊。
這問題到頭來,還得他許歌自己想辦法解決。
許歌靠在窗邊,目光透過擋簾縫隙朝外看。此時已是深夜,長街黑漆漆的一片,哪兒還有店鋪開門?哪怕雄偉如昌隆這等,也有寂靜蕭條時候。這條長街,就像是吞沒一切的黑暗。
馬車緩緩而行。
突然!
許歌在這片黑暗中見到了一束光亮。
居然有一家銀樓尚未打烊。
許歌看著“虞美人”這招牌愣了片刻,隨後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邱哥兒!前麵虞美人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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