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麟笑道“剛剛還說自己不是燕國人,這會兒就心軟了?”
許歌將君青麟推開,走到對門門前。
他伸手推門,門扉自然開啟,對方竟然是在慌亂中連門都沒來得及插上。
許歌眉頭一挑,一手按住千磨劍,另一手將門扉完全推開,然後他見到了方才見過的那對母子。
小男孩兒手裡還捏著糖葫蘆,隻吃到一半。他躲在母親身後,怯生生地看著許歌。方才在門後窺探的眼珠子,就是這個小男孩兒。
母親手中舉著柴刀,一臉絕望地看著許歌。
“你,你,你不要過來!”
……還真是有緣……
許歌心中覺得好笑,臉上裝出陰惻惻的表情,“你們還真不走運。”
母親臉上絕望神色更深,突然將柴刀橫在自己脖頸上。
“我可以死,求你放過小熊。他,他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我可以保證,他什麼都不會亂說的。”
……小熊?這個男孩兒嗎?……
許歌看向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嚇得往母親身後又藏了藏,但是他僅僅是一縮,隨後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他舉著糖葫蘆擋在了母親身前,“不許你害我媽媽!”
“小熊……”母親滿麵淚痕,將兒子緊緊抱住。
許歌微微一愣,隨後摸了摸臉,“我看著這麼像壞人嗎?”
母子兩人皆是一愣。
許歌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朝小男孩兒眨了眨眼睛,“記得把門拴好,保護好你娘。”
小男孩兒似懂非懂地點頭。
許歌轉身便走。
他剛剛跨出門外,母親立馬奔上前來,將門扉死死拴住,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君青麟看著走來的許歌冷笑,“你又不是燕國人,這時候學會大發慈悲了?真是虛偽地令人作嘔!”
許歌瞥了他一眼,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小青蛇啊,做個人吧。”
君青麟被憋得麵紅耳赤。
許歌已經推門而入。
腐朽院門發出“吱呀”聲響,晚風吹入院中,拂起一層灰塵。
院子裡安靜極了,與遠處長街喧鬨大相徑庭。
眾人走入這院中,就像是走進了另一個世間。
許歌目光一掃,迅速掌握了院中環境。
……破舊得像是五六年沒人住過了……窗紙破洞,屋簷結網……山師才不可能在表麵生活……
許歌瞥向君青麟,“暗室在哪兒?”
君青麟還在氣頭上,抱起雙臂。
“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自己找找看?”
……刁難本少爺?……
許歌偷偷看了看姬雪櫻,隨後冷哼一聲,將真元運入雙眼之中。
他目光如炬,再次掃過院落,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圍牆之上。
“既然小青蛇你負責外出探查消息,那必定要走出一條路來。”
“地上沒有腳印,屋門沒有開合痕跡,灰塵分布均勻,院子裡的泥土沒有翻動痕跡。我猜……”
許歌翻身一躍,跳上了圍牆。
“你該是走圍牆進出吧。”
君青麟臉色微變。
許歌伏低身子,順著圍牆一路向前探查。
“圍牆上瓦片年久失修,多有開裂,但是有幾片的斷麵明顯是被人踩踏所致。”
“小青蛇啊,你的輕功還得多練練。”
君青麟麵色脹紅,想要為自己辯解是因為受了傷才留下了痕跡。然而他瞥見姬雪櫻看許歌的眼神,半點自辯的心思都沒了。
姬雪櫻全身心投在許歌身上,半點也沒他這位青梅竹馬了。
這時候,許歌已經從圍牆跳上了屋頂。
他俯身敲了敲瓦片,“原來如此。”
“我說怎麼從遠處看有些怪異……好像比其他屋子高了那麼一些些……”
許歌在屋頂上走了幾步,探手試了幾塊瓦片,最後嘴角一翹。
他雙手扒住屋頂,用力一掀。
一大片黏合在一塊的瓦片被他掀開,露出內裡暗室。
暗室之中,一點燭台,一位人正俯身耕讀。他披頭散發,衣衫襤褸,身上甚至還有血跡。可他聚精會神讀書的模樣,仿佛融入燭火之中。
“喲,山師門主,還有閒情逸致讀書呢!”許歌蹲在入口處,調笑著山師才。
山師才緩緩合上書冊,“君子不可一日不讀書,世上書冊千千萬,書無儘,我等君子便是無儘。”
許歌聞言一愣。
山師才緩緩扭過頭來,“許歌,我們終於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