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日沒有打斷許歌思考,他等到許歌重新抬起雙眼,才打了個哈欠。
“賢弟為我那妹妹做事,我知道你是個注重承諾的真俠客,所以我這裡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賢弟可願聽聽?”
許歌皺眉道“你想讓我困住山師才,不要將他交給武令月?”
武昭日伸手虛指許歌,“賢弟果然聰明。”
他先捧了許歌一句,隨後進一步解釋。
“山師才的死活對我並不重要,消息會不會傳出去對我很重要。我大概能推測出你救山師才的原因。我可以斷言,你若是將山師才交出去,他絕不能活,恐怕這也不是賢弟想要見到的場麵吧。”
許歌麵上不動聲色,腦中已是認同了武昭日所言。
……我之所以救山師才,主要還是因為雪櫻……若是姬雪櫻不想山師才死,我無論如何都會保住山師才的性命……
……若是山師才落入燕王武琿手中,按照燕國王室與九嬰之間的淵源,山師才覺悟幸免可能……
武昭日繼續說道“賢弟深夜來找我,還如此推心置腹,隻怕是有什麼顧慮吧。”
許歌坦然地看著武昭日。
他之前連累了黎家母子,隻要武昭日去查,一查一個準,這一點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牽連了一些人,希望大王子不要為難他們。”
“他們?”武昭日疑惑地看向邱哥兒。
邱哥兒搖頭以對。
武昭日思考了片刻,隨後輕笑了一聲,“為了受牽連的平民?”
許歌點頭道“是。”
武昭日搖了搖頭,“還真像是你的做派。”
他沒有對許歌的做派多做評價,繼續說道“我可以保證,我的人不會為難他們,不管他們是誰。或許……”
武昭日摸了摸下巴,“或許你可以把人家接入左徒貢府中,作為保護。你也知道,除了我之外,可還有不少人在盯著你,其中有些與你有血海深仇……”
許歌目光一凜。他明白武昭日所指是誰。
對於武昭日的建議,許歌欣然接受,“多謝殿下,我會注意的。”
武昭日笑了笑,“都是小事。”他說完這話便打量個哈欠,“本宮也累了,這傷勢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這是下了逐客令,許歌聽得懂。他拱手施禮,向後退了幾步,便準備從窗戶翻出去。
武昭日嚷嚷了一句,“你啊你,不能好好走門嗎?”
許歌腳步一頓,撓了撓頭。
武昭日哈哈大笑,讓邱哥兒送許歌出去。
“邱哥兒你送許老弟出去,以後吩咐府裡侍衛,若是許老弟來便不用攔著。”
邱哥兒緊張道“殿下,他可是公主的……”
“邱哥兒!”武昭日打斷對方,目光卻是望著許歌,“我相信許老弟絕不會對我做出刺殺這等齷齪之事。哪怕未來我們不得不兵戎相見,那也會是在戰場之上。”
許歌感到一種莫名觸動,再次抱拳行禮。
武昭日揮了揮手,滿臉困頓,“給凰飛飛帶句話,她暴露了,她也自由了。”
這次,許歌驚訝地微張開嘴。
武昭日朝許歌擠了擠眼睛,“我為了培養她可是花了不少銀兩,她可說是女人中的女人,算你小子撿了個大便宜,你可是欠了我個大人情。”
許歌麵上一紅,“大王子莫要調笑,我早已心有所屬。”
武昭日虛點許歌,“你啊你,就是不知道女人的好。冰山姑娘哪裡比得上花魁?你難道要和你那位冰山姑娘,在床上討論殺人的一百零八種方法嗎?”
許歌麵色通紅,拱了拱手落荒而逃
他直接翻牆而走,忘了邱哥兒要送他的事情,把邱哥兒一個人晾在原地。
武昭日哈哈大笑,笑中帶著斷斷續續的咳嗽,卻可以聽出他心情大好。
許歌翻牆而出,慌不擇落地跑了一陣。
直到晚風將他臉上熱浪吹走,他才徹底冷靜下來。
他也沒想到和武昭日的談判會這麼順利。
明日便可以把黎家母子接入府中,反正那府邸也空得很,溫老溫婆也不值得信任,確實是需要個信得過的管家。
……既然坑了人家母子,自然要對人家負責到底,做甩手掌櫃可不是我的風格……隻希望,明天彆被人家罵就好了……
許歌心中落下一塊大石,腳步輕快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