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歌終於看清了那人裝扮,一身黑衣,雙手燃著血紅色的光芒吞吐,正是當初跟隨武琿保護的那名黑衣人。
根據武令月所言,這人就該是武琿的影子,與卞天一樣的卞氏一族,影子一族。他的名字叫做卞坤。
“你不該來。”卞坤凝視著許歌,嗓音沙啞。他身上散發出淡淡威壓,不斷刺激著許歌的神經——這人必定是天位高手。
實力上有著差距,許歌一邊保持警戒,一邊低聲回應道“前輩,我不是刺客,我來隻是為了查明真相。”
卞坤不為所動。
許歌瞥了一眼寢宮深處。武琿的床上懸罩著一層厚紗,根本看不清內裡情況。
卞坤移動了兩步,阻擋住許歌的視線。
許歌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大王突然病重,難道前輩你就不想知道真相?我若是記得沒錯,你們卞氏一族的使命就是保護王族,難道前輩要看著燕王慘遭毒手而無動於衷?你們的性命是和自己保護的王族成員捆綁在一塊兒,就算你不在乎燕王的生死,還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
卞坤歎了口氣,“我的命就是大王的命。”
許歌頓了頓,“前輩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卞坤深深地看了許歌一眼,“你隨我來。”他收起手上血紅真元,背起雙手將許歌引向寢宮深處。
許歌保持警戒,與卞坤控製著五步左右的距離,跟隨而入。
卞坤掀開厚重的紗布,許歌終於見到了平躺在床鋪上的武琿。和幾天前的意氣風發相比,武琿似乎是在十幾天內蒼老了十歲。
許歌倒吸了一口冷氣,完全不敢相信武琿身上發生了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扭頭質問卞坤。
卞坤沉聲道“怒氣攻心。”
“這種謊話騙騙彆人還行,前輩你時刻跟在燕王身邊,你會什麼都不知道?”許歌繼續追問,直接逼視著卞坤的雙眼。
卞坤沉吟了片刻,低聲道“太醫說是怒氣攻心,但我覺得是中毒。”
“中毒?”許歌摸著下巴,“什麼毒?怎麼中毒?如何去解?你既然知道為何無所作為?”
許歌的問題就像是連珠炮一樣噴了出來。
卞坤慢條斯理地一一回答,“若非中毒,病不會來的如此猛烈,更不會昏迷不醒。毒藥的品種我分辨不出,整個王宮都搜查了一遍,同樣找不到中毒的原因。我更不知道如何去解毒。至於你說的最後一個問題……”
卞坤似是掙紮了片刻,最終歎息道“我們卞氏一族隻管王室安全,抵禦外敵,至於朝堂更迭,我們無權插手。”
“你是說……”許歌聽懂了卞坤的暗示,“是王室中人對武琿下手,是誰?武昭日?”
卞坤不答,就像是石像一般。
“他真能做出這種事情來?”許歌雖是心中不信,可在權力鬥爭之中,人的底線究竟能夠保持到哪一步,誰都說不清楚。
許歌皺起眉頭來,看著臉色發白的武琿,“大王還能撐多久?”
卞坤答道“不出十日。”
許歌心中一沉,留給武令月的時間不多了啊。武琿一旦駕崩,武昭日順理成章便能登基,以武昭日如今的手段來說,他可能會對武令月做出任何事情來。
他這邊在思考對策,卞坤突然問道“你有辦法救大王嗎?”
許歌聞言一愣。
他倒是沒想到要救武琿,因為事情到了這一步,武琿的生死已經不再重要。他的倒下完全打破了平衡,武昭日與武令月之間必有一戰,哪怕他再次醒來也是武力回天。更何況太醫已是整個燕國醫術最高超的一群人了,許歌自問與他們相差無幾……
等等!還有一個人!
許歌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一個害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