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琿就在其中,許歌卻是停下了腳步。他的雙手正在顫抖,他的心臟劇烈跳動,他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平複了心情,可真正到了這一步,那種情緒還是難以自已。
姬雪櫻將他手掌握住。
許歌扭頭看她,她還以微笑,“我陪著你。”
聽到這句話,許歌突然心中大定,他最初探詢娘親死亡的真相時,便是與姬雪櫻一道,兜兜轉轉,始終如一。
許歌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終於鼓足勇氣踏出了這一步。
寢宮深處,卞坤與武令月立在床邊。
一名太醫正在給武琿把脈。
幾日不見,武令月臉上全是疲憊與擔憂。疲憊是因為與武昭日的對決,還有繁雜的政務處理,各方各麵的壓力鋪天蓋地而來。擔憂,自然是擔心昏迷不醒的武琿。
武令月聽到腳步聲,抬頭望來。當她見到許歌時,眼中似是鬆了口氣,隱約間透著一絲依賴。
許歌向微微一笑,快步走到床邊。
“情況怎麼樣?”倒是王小平率先對太醫問了一句話。
老太醫抬頭看他,皺眉倨傲,“小子放肆,你是何人,沒見到老夫正在診脈嗎?”
王小平白了他一眼,“我就是給大王解毒的人。”
老太醫驚得站起身來,“這,這怎麼可能,你,您還這麼年輕,怎麼會……我還以為是哪位前輩出手,這……”
“史太醫。”武令月出聲打斷了對方,“既然王先生來了,這裡便交給他吧。”
老太醫臉色發青,不情不願地拱了拱手,躬身退下。
王小平在武琿身邊蹲下,搭了搭脈。
“怎麼樣?”卞坤忍不住問道。
王小平抬手在武琿天靈蓋上重重一敲,“醒來!”
大喝聲後,武琿發出一聲輕哼,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父王!”“大王!”
武令月與卞坤不分先後地叫出聲來,武令月直接撲到了床上,“父王,你終於醒了,真是嚇死令月了……”她那話音之中滿是哭腔。
卞坤在一旁長長地鬆了口氣。
武琿卻滿是疑惑地看著武令月,“阿姨,你是誰啊?”
“阿姨?”
寢宮內氣氛一緊,卞坤把鬆了氣又吸了回去,“大王,是我卞坤啊,你還記得我嗎?”
武琿一臉奇怪,“老爺爺,我應該認識你嗎?”
卞坤急得抓住了王小平的手腕,“這是怎麼回事兒?”
王小平將卞坤與武令月揮開,“你們先讓開,我來看看。”
一炷香後,武令月看著在牆角搭積木的武琿,欲哭無淚。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了。”王小平嚴肅地說道“中毒時間太長,應該是傷到了腦子,大王現在隻有五歲孩童的智慧,並且失去了一切記憶。”
武令月與卞坤對視了一眼,顯然都無法接受這個現狀。
許歌看在眼裡,也不知該怎麼勸說。
還是武令月更快恢複過來,咬牙說道“暫時封鎖消息,就說父王需要靜養,不能讓任何人前來看望。”
這事情武令月拿主意,大家自然沒有異議。
武令月深深地看了武琿一眼,“父王如今這副模樣,無憂無慮。不知道大哥的事情,或許對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壞事。”
眾人聽聞此言各自唏噓。
武令月打起精神,看向卞坤,“坤叔,既然父王已經醒了,你答應許歌的事情……”
卞坤閉起雙眼,重重點頭,“殿下放心,老奴說到做到。隻是此事實在不適合讓太多人聽到。”
其餘人皆是明白人,迅速離開了寢宮。
不對時,床邊隻剩下許歌與卞坤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