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飛飛起身而舞,她身姿搖曳,口中清唱。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
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
才是送春歸,又送君歸去。
若到江南趕上春,千萬與春住。”
一曲舞罷,凰飛飛再次盈盈拜倒,“許公子,之前飛飛多有隱瞞哄騙,今前路漫漫,萬望公子珍重。”
許歌早就猜到凰飛飛的真正身份是武令月的探子,否則武昭日當時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將她送到許歌身邊。
武昭日的一石二鳥,如今皆化成空。
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許歌哈哈一笑,向凰飛飛擺了擺手,轉身而去。
……
與此同時,一場大清洗正在昌隆城中進行。
陸家。
金甲侍從破門而入,“奉旨辦案!陸家勾結武昭日暗害大王,假借運貨之名,運輸毒藥龍石散,證據確鑿。陛下仁慈,隻誅首惡陸德開,陸晨陽,其餘人等流放西北。”
麵對呆若木雞的路家人,金甲侍從拔刀出鞘,“束手就擒,認罪不殺,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陸家前院一片混亂。
內院之中,陸巧茜正坐於窗前以淚洗麵,“為什麼會這樣,父親和兄長為什麼會做出這等糊塗事來。”
就在她房間角落陰影處,一道人影緩緩出現,“陸姑娘,現在不是悔恨的時候。權謀之鬥,許歌與武令月是贏家,自然獲得一切,而失敗者隻有滿盤皆輸。”
陸巧茜聽聞此言,眼淚反而越流越多,“許大哥,他為何會這麼對我?這世上,還有我能相信的人嗎?”
黑影歎了口氣,從黑暗中冒出頭來,竟然是大難不死的君照夜,“陸姑娘可以信我。當初在九霄山下就是陸姑娘救我一命,從那時起,我的命便是姑娘的,哪怕刀山火海,赴湯蹈火,我也甘之如飴。”
陸巧茜隻是垂淚,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君照夜走到陸巧茜身後,他抬手想要撫摸陸巧茜的背脊,可手掌還是懸在半空收了回去,“陸姑娘,你若是在這裡倒下了,那陸家未來怎麼辦?這個問題,你仔細想過嗎?”
陸巧茜渾身一顫,緩緩止住了哭泣。
院子裡廝殺聲越來越近。
陸巧茜眼中堅毅越來越甚,她一抹眼淚,顫抖著站起身來,“你說的對,父親和哥哥走了,我更不應該倒下。”
君照夜鬆了口氣,“那好,我現在就能護姑娘離開,再不走……”
“小夜。”陸巧茜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能走。”
君照夜吃了一驚,又要勸說。
陸巧茜深深吸了口氣,“父親與兄長不在,我更應該與族人站在一起。我陸家絕不會就此倒下!”
君照夜再次歎息,他緩緩後退,緩緩陷入黑暗,“陸姑娘,你想做什麼便放心去做,我君照夜,一直都會在你身邊。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影子。”
陸巧茜輕輕一笑,“謝謝你,小夜。”
“嘭!”房門向內破開,金甲侍從衝了進來。
陸巧茜束手就擒。
……
城中某處茶館,山師才擺上棋盤,似是在等什麼人。
不多時,另一個與他相貌相像之人登樓而來,正是三弟山師出。
“老三,來,下棋。”山師才揭開棋盒,向山師出招了招手。
山師出麵色變化,還是在山師才麵前坐下,“四弟他……”
“我們畢竟是兄弟,我也不是絕情之人。”山師才慢悠悠地喝著茶,漫不經心地落著子。
山師出額頭冒汗,歎息道“大哥仁德。”
“老二呢?”山師才出聲問道。
山師出答道“和以前一樣,不願牽扯更多,早早離開了,又是不知去向。”
山師才冷下了一聲,“人各有誌,不去管他。”
棋隻下到一半,山師出已是棄子認輸,“大哥棋力愈發精進,小弟自愧弗如。”
山師才微微一笑,“你們也不是做了無用功,倒是幫我清理了門中異心之徒,掃清了障礙。也讓我朝那個位置……”
山師才長身而起,眼中精光暴露,“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