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美人圖!
武昭日離開昌隆後,一個月的時間拉起了一隻隊伍,率眾十萬,公開叫板武令月。他更是外放檄文,召天下義士同清君側。
其起兵之地處於燕國,狄國,西域交界處,正是紛亂地域。武令月在對付他武昭日之前,還需要四處撲火,剿滅那些趁亂而起的反賊。
一時間天下震蕩,燕國狼煙四起,諸國亦是蠢蠢欲動。
先不說這些狼煙多少有多少是為了響應武昭日,又有多少是懷著詭秘心思。真正受苦的還是天下百姓。
遍地可見百姓流離失所,官道上浩浩蕩蕩的隊伍,全都往昌隆城而走,隻希望能夠在昌隆城附近尋得安寧。
然而,這官道上倒是有另外一支隊伍逆流而行。正是朝廷負責流放事宜的隊伍,百來名甲士將數百人的流放隊伍團團圍住,艱難地向前挺進。
“娘的!流民實在是太多了。”領隊擦了把汗,命令眾人原地等待,等避開了流民的大部隊再去趕路。
流放隊伍在原地停了下來,甲士給流放之人分發飲水乾糧。
流放路上雖然艱苦,但是基本溫飽還能保證。情況比十幾步外的逃亡百姓要好了許多,至少不會像他們那樣麵黃肌瘦。
“二娘,你多喝兩口,我還不渴。”陸巧茜將水囊交給身旁婦人,自己舔了舔乾涸開裂的嘴唇。
陸家覆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父親被當街斬首,哥哥下落不明。一切變故讓陸巧茜迅速成長了起來,她不再是那個生活在父兄羽翼下的小姑娘。
陸巧茜如今穿著印著“囚”字的粗布麻衣,頭發散亂憔悴,可她的眼神卻更加堅毅。她調整了一下腳銬的位置,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然後開始觀察四周。
流放的隊伍裡大多是婦孺老人,一路顛簸走來,一旦休息下來很有可能一坐不起。陸巧茜可不想再出發時,家中便會少去幾人。
陸巧茜看了一圈,族人們狀態還好,流民那邊似乎有些不對勁。
流民隊伍裡有些青壯年聚在了一塊兒,正在對流放隊伍指指點點。從他們的眼神和口型來看,似乎是在密謀著什麼事情。
陸巧茜這些日子學會了許多察言觀色,立馬覺得事情蹊蹺,趕緊起身往押送隊伍的領隊那兒走去。
路隊正倚靠著馬背喝水,見到陸巧茜走來,眼中閃過些許不悅,“又有什麼破事兒?是老頭不行了還是娘們餓死了?你們是流放的重犯,不是老子的爹媽,彆有點破事兒就來麻煩老子。”
陸巧茜儘量壓低了身子,謙卑地說道“大人,我方才看到有些流民聚在了一塊兒對我們指指點點,我擔心……”
“你擔心什麼?”領隊不滿地翻了個白眼,“他們還有膽子衝擊官兵不成?”
陸巧茜心中無奈,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流民流離失所,可能連飯都吃不上。他們見到我們隊伍裡有吃有喝,難免會心生歹念。我們……”
“能有什麼歹念?是覺得老子手裡的刀不夠快了?”領隊直接打斷了陸巧茜,伸手就要摸刀。可他的手掌剛剛觸及刀柄,立馬觸電似地收了回來,忌憚地環視四周。
領隊壓低聲音,對陸巧茜說道“陸巧茜,彆以為你有個鬼怪護身就能為所欲為了。真把老子逼急了,你我動不了,你的族人老子還一個都砍不死了?”
陸巧茜聽到領隊的威脅,無奈地歎了口氣,“是我冒昧了。”她向領隊施了一禮,就此退下。
領隊冷哼一聲,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陸姑娘,你若是想通了,老子的帳篷可一直未姑娘敞開。”他說完這話還用眼睛四處瞄了一圈,見到沒有危險發生,更是哈哈大笑起來。
陸巧茜咬住下唇,向不遠處的一片樹影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