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過後,西域五名高手,無人再能應戰。若非葷羅漢最後用出金身硬抗大暑劍,隻怕五人全都要交代在現場。也是其中四人最初擋住了金烏,否則葷羅漢也彆想抗下雷龍。
這一戰,許歌一人獨戰五天位,五人慘敗。
許歌懸浮空中,真如聖靈降世。
四周西域各部再無人逃跑,他們如同潮水一般跪伏地上,雙手合十高舉過頂,齊齊向許歌叩拜。
強者值得這樣的禮遇。
許歌也是真元耗儘,緩緩落在地上,腳邊就是那些昏迷躺倒的天位高手。他們身上多是焦黑破損,看起來狼狽不堪。
西域諸民手腳並用,三步一扣向許歌爬來。他們在一瞬間成了許歌最虔誠的信徒,爭先恐後地伸長手掌,想要觸碰許歌的身軀,可是手掌伸至極處,有為空玷汙了許歌的身軀,一個個落在地上。
觸碰成了俯首,整個綠洲唯有兩人依舊站著。
許歌沒有去管地上叩拜的人群,而是緩步走向另一個站立的身影。
陸晨陽麵色發黑,咬牙看著眼前許歌。
許歌輕聲笑了笑,“陸兄,可曾後悔。”
麵前的許歌分明隻是平視過來,可是陸晨陽卻覺得自己被對方矮了不止一頭。他在身後握緊雙拳,咬牙說道“我不後悔。”
他仰起脖頸,閉上雙眼,“令月公主隻想證明自己,大王子才是有大胸襟,大氣魄,他比令月公主更適合做燕國的大王!隻有他才能帶領大燕再次走向輝煌!”
“我說完了!”陸晨陽梗著脖子,“你可以殺我了。”
許歌沒有動手,他看著慷慨赴死的陸晨陽久久沒有說話,“大王的位置就這麼重要?那因為你們的野心,流離失所的百姓呢,他們不重要嗎?”
陸晨陽臉色微變,重新低下頭來。
“你們這些奪嫡的戲碼,我已經看厭了。”許歌搖了搖頭,“你也好,武昭日也好,武令月也好,你們到底有幾人是真正將黎民百姓放在心上?”
陸晨陽掙紮道“我們便是為了百姓好啊,唯有大王子才有開疆擴土的雄心壯誌,讓我大燕更進一步。”
“更進一步,勇攀高峰,羅裡吧嗦……”許歌不耐放地看著陸晨陽,“武令月想要證明自己巾幗不讓須眉,他武昭日哪裡不是為了讓自己青史留名?”
陸晨陽像是抓到了許歌話中痛處,抬手指著許歌的鼻子,“大家都和你說得這麼不堪,那你為什麼要支持武令月?”
許歌垂下雙眼,“我從不標榜自己是個聖人,我承認我最初幫助武令月隻是因為我欠她人情,而現在,我隻是想快些了結這些破事。說句實話,若是武昭日沒有對武琿用藥,這位置當真能落在武令月頭上?”
許歌搖了搖頭,“他已占據天時地利人和,武令月的性子終究是軟一些的,他又何必再出此下策,何必如此心急?”
陸晨陽聞言一愣,咬牙道“你也覺得是大王子給大王下的藥?”他突然情緒激動起來,“那是武令月栽贓嫁禍!”
許歌歎氣道“龍石散不是從你們店裡運出來的?”
陸晨陽苦笑道“我隻是為大王子私運軍械,什麼時候運過龍石散了?”
許歌聞言一愣,看陸晨陽表情不似作偽,可武令月對武琿的關心也是真情實意。這裡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真相如何,無所謂了。”陸晨陽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他重新閉起雙眼,“麻煩你和我妹妹帶一句話,我對我的選擇並不後悔,隻是……對不起了。”
許歌看著心懷死誌的陸晨陽,依舊沒有動手。
許久,陸晨陽聽到許歌轉身離開的聲音。他睜開眼,望向許歌背影,“你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
許歌搖了搖頭,“武昭日大勢已去,多你一人少你一人也起不了什麼風浪。”
陸晨陽握緊了雙拳。
許歌揮了揮手,“你走吧,下次戰場上見,我會抓你親自去和巧茜姑娘說。”他背對著陸晨陽聳了聳肩,“讓你看著武昭日落敗,死了心也好。”
陸晨陽咬住下唇,死盯著許歌看了一眼,轉身便走。
許歌並未管他,重新站到綠洲中央。人情靜靜伏在地上,誰都沒有動彈。許歌並不喜歡被人叩拜的感覺,他知道自己也隻是凡人,不是什麼神靈。
隻是現在,西域需要他假裝一趟神祇。
許歌深吸了一口氣,真元在綠洲上空回蕩。
“西域諸國聽我號令!”
眾人抬起頭來,仰望著高舉長劍的許歌。
“發兵!討伐武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