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默契打臉_長門好細腰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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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默契打臉(2 / 2)

他們要拿他的錯處。

要重重地辦他。

可惜,清醒也晚了。

“大將軍……”韋錚雙腿發軟,喉頭哽動著,眼裡露出求饒的目光,“是末將不懂事,擾了將軍清靜,也不知是哪個小人不明情由在太後跟前嚼舌,這才引來了誤會……”

他沒有看到裴獗有反應。

那雙冷漠的眼睛,甚至沒有過多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阿樓已經被人抬入了裡屋,邢丙去叫大夫了。

韋錚看著地上那一灘刺眼的鮮血,覺著自己完了。

“將軍……”

整個院子沒有人理會他。

韋錚到底年歲不大,太沉不住氣,太想在李桑若麵前立功,這才忽略了裴獗的狠戾,這時發現自己落了下乘,沒了半點氣勢。

“末將奉旨行事,即使有誤傷,也不是有心之過……”

敖政反問:“韋將軍此意,是太後讓你出京行凶殺人的?本官為何沒受這等旨事?”

韋錚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姓敖的,落井下石。

裴獗就像沒有聽見,淡淡側目看馮蘊。

“阿樓是你的仆從,你是苦主,你看如何處理?”

什麼?不僅韋錚氣得要暈過去,就連敖政都覺得此事不妥。

他上前拱手,“大將軍,韋將軍是朝廷命官,即便有錯,又怎可……”

裴獗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以台主高見,韋將軍未審私刑,致人重傷,該當何罪?”

這是方才韋錚親口說的話,用來堵敖政的嘴再合適不過。

敖政訕訕看一眼韋錚,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韋錚還想掙紮一下,“即便末將有罪,也當返回中京,由朝廷治罪。”

裴獗:“在北雍軍的治下,便以我的規矩來。”

說罷低頭對馮蘊道:“你來。”

馮蘊的腦子這時已無比清醒。

先前想不通的事情,現下都明白過來。

怪不得裴獗這幾天夜裡默不作聲到長門莊來,天天在她房裡挺屍,不到天亮又離開……

原來他早知大晉朝廷會突然發難……

這次如果裴獗不護她,隻要她被人帶離安渡,落到李桑若的手上,隨便一條重罪就會讓她生不如死,可以想見將會是個什麼光景……

他沒有順水推舟將她和溫行溯交出去,馮蘊記他一個人情。

可眼前裴獗交給她的,是一個難題。

不處罰,不足以立威,處罰重了,隻會為自己和裴獗帶來無窮無儘的煩惱,尤其在阿樓隻是受傷的情況下。

所謂刑不上大夫。

阿樓再傷得重,也治不了一個朝官的重罪——

裴獗眼下手握重兵,權柄赫赫,是大晉的重臣,又是在晉齊兩軍開戰時,當然沒有人敢為難他。

但往後呢?

多少為王朝興盛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大功臣,落得飛鳥儘,良弓藏的下場。

權利的博弈裴獗不會不懂。

他肯定也不想讓人戳脊梁骨,說他功高蓋主,不可一世,從而惹來朝野上下的反感……

也許這是裴獗對她想做謀士的考驗吧。

馮蘊問裴獗:“敢問將軍,以軍法如何論?”

裴獗:“殺頭。”

韋錚打個寒噤,嚇得下腹激靈,差點失禁。

他再得太後信重,但裴獗當真殺了他,也沒有任何人會來給他申冤……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韋錚已顧不得顏麵,不停地求饒。

那一群禁軍,也一個個慘白臉,不知會落得什麼下場。

不料,馮蘊突然按在裴獗的手背上,輕輕一笑。

“一場誤會罷了,倒也不用殺頭……”

聽她說這句話,韋錚便鬆了一口氣。

“不過……”馮蘊歎息一聲,聲音裡還帶了一絲身不由己的無奈,“阿樓是我的人,我不為他做主,將來如何令人信服……”

眾人的心再次吊了起來。

馮蘊沉思一下,為難地看著韋錚。

“太後掛心前線將士,掛心安渡民生,才會如此緊張派將軍前來,對不對……”

韋錚一聽,對呀。

他重重點頭,用力點頭。

馮蘊道:“那要是韋將軍和諸位禁軍將士為安渡郡的民生做點什麼,太後定會心生喜悅,對不對?”

韋錚再次點頭,“是是是,太後殿下愛民之深,天地可鑒啊,這場誤會,全因太後殿下愛惜民眾,愛惜陣前將士……”

馮蘊也點頭,很是感佩的模樣。

“太後殿下仁德布化,惠澤黎民,實在是花溪村民之福……”

這和花溪村何乾?

韋錚腦子裡空了片刻,就見馮蘊轉身,姿儀規矩地朝裴獗長揖一禮。

“大將軍,花溪村尚有數百頃荒田旱地沒有打理,單是我馮家,就有十頃之多。一是人手不足,二是農具不豐,耕地不力……既然韋將軍有心,何不讓韋將軍帶著諸位禁軍英雄將花溪村的荒地打理出來,以攻抵過?等民眾分地入戶,便可耕種了。到那時,不定會如何感恩太後,感恩將軍呢?”

裴獗盯住她的眼睛。

不知在想什麼,波浪瀲灩,深邃如淵。

半晌,才淺淺吐出一個字,“準!”

韋錚看著天際火紅的太陽,幾乎當場暈厥。

這樣熱的天,馮氏女竟要他去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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