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聽的一驚,還是沒有說話。
“西南再打下去,怕不僅僅朝廷會拖累,還讓蜀、齊兩王插手兵權,這就不是朝廷之福。”
更不是自己的福氣,蜀、齊兩王現在都是黨羽豐滿,隻是還不能大規模染指兵權,彆的地方不知道,要是再染指西南兵權,自己就死無噍類了。
見野道人聽的專注,蘇子籍又說著“而且,趙公公、崔尚書都不是完人,雖都會向皇上報告,但豈會一字不改,全數說是我的計謀?”
“這豈不是說自己無能麼?”
“你覺得兩位欽差,會這樣純臣?”蘇子籍在純字上重重咬了下。
“依我看,未必,趙公公是皇上家奴,太監也不可憑功封侯,因此可能說的多些,而崔尚書,能說三成就算不錯了。”
這樣一想,蘇子籍的鋒芒就沒有那樣顯眼了,野道人莫名一鬆。
“不僅僅這用意。”蘇子籍感慨“我豈不知,文學勝、品德勝,才是王道,可我現在還沒有入場,要是不顯眼,怕泯於眾人。”
“就得顯些鋒芒,才有資格當棋子。”蘇子籍感慨,要不,自己說不定連牽製蜀、齊兩王的資格也沒有。
“現在時機差不多成熟了,我交代你一個任務,就是在秦部和錢部,找些脾氣爆炸,地位敏感,又品級不高的人。”
“找到了,彙報給我!”蘇子籍眸子浮出殺氣。
“是,公子!”野道人心一凜,立刻應著,公子這是要收網了麼?
卻見蘇子籍說完這句,似乎不想說這些,轉了話題“新年快到了,聽說不悔寫了信給我,你帶來了麼?”
“是,帶來了。”野道人取出一封信,給了蘇子籍,蘇子籍打開細細看了,燭光下,眼神漸漸溫柔。
京城
又一場雪洋洋灑灑落下。
葉不悔自從京中戒嚴起就很少再出門,偶有出門,也必有方小侯爺的人跟著,為了不給彆人添麻煩,無事她就隻待在居士院的獨門小院裡,從窗口向外望著天空,看著飄落的雪,發著呆。
“已是快過年了,夫君你現在又在做什麼?有沒有穿暖,是否適應西南的氣候?”
“聽說西南氣候,冬日十分難熬,我讓你帶去的衣裳,可能禦寒?”
“小白這隻狐狸,在這冬日裡跑去西南,又是否能適應氣候?”
“夫君,昨夜我又夢到了你,卻不是夢到你離開,而是夢到你歸來,當時在夢裡十分歡喜,可醒來發現隻是一場夢,心情越發悵然。”
“不知道,寫的信你可收到,怕戰事頻繁,你也無法帶信回來……”想到這些,葉不悔再次歎了口氣。
索性將做了一半的衣服拿過來,借著窗外的光,慢慢縫起來。
這是她每日會做的事,除了讀棋譜,自己與自己對弈,就是在這雪天,於屋內給蘇子籍跟小狐狸縫製衣服。
明知道他們新年時必不能歸,可這新衣服,她卻仍固執一件件做了。
就好像,隻要這樣,就可以讓他們儘快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