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就在距離不遠,一刀落下,人頭滾落,屍體倒地,噴出血與早就紅的雨混在一起,刺痛了寧河王的眼。
在更遠的處,還有人哭嚎著,慘叫著,王府管家、管事,侍女,嬤嬤,小廝,還有住在府裡的幕僚清客,紛紛成了刀下鬼。
被殺的是多年培養出的勢力,他們一個個倒下,寧河王的臉色青白,都化為了麻木。
轉眼,就沒有站的人,隻有此起彼伏哀呼慘號,可隨著一個個補刀,這慘叫也響了片刻,就再沒了聲息。
整個王府還活著,除了寧河王本人,就隻有他的妻妾兒女,兒女都不大,小小的兩三個,都是庶女庶子,被幾個年紀大些選侍緊緊摟在懷裡。
王妃則神情木然,細看,也在全身發抖。
寧河王看一眼他們,想問母親,但無論是渾身沾血的甲兵,還是麵上冷漠的太監,都讓他實在不敢張這個嘴。
他才起身,又黯然跌坐在了台階上。
冰涼刺骨的感覺蔓延到全身,但他現在全身發軟,也沒有奴婢仆從扶著,哪裡還能奢求更多?
馬順德見他這樣,也不說什麼,隻望著現場。
本來一切很順利,突然遠處似乎有著騷動,馬順德就是一擰眉,朝那個方向看去,隻見一陣大亂,為首者揮著劍,帶著數人殺了出去,血光噴湧,帶著甲兵竟然一時抵抗不住。
“公公!”一個甲兵跑來報告“側門有人抵抗,且殺了多人,衝出去了!”
馬順德頓時獰笑“寧河王,你招攬的好賊子——還不去追?”
不用說,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出來時,被皇城司提醒,可能是桂峻熙的幕僚了。
立刻就有人奉命,大批人群湧過去。
寧河王府內已是“清理”的差不多,馬順德也不願意看這屍堆,就要離開,寧河王突然之間湧起了勇氣,喊住了。
“寧河王還有事?”馬順德回身問。
寧河王就問“請問公公,我母妃怎麼了?”
“怎麼,衛妃患症已十數日了,時好時不好,太醫幾次視事,今夜還是薨了,王爺沒有伺疾,因此皇上大怒削爵,寧河王還不自省麼?”大太監驚訝說,說完,就轉身。
自己剛出宮時,前去給衛妃賜毒酒的人也才跟皇後回去,寧河王在府裡困著,就算能有消息來源,又如何這麼快得知?
但皇上說是,就是了,衛妃必不是“暴卒”,而是久病不治。
“母妃薨了……”
寧海王目光如癡,有些茫然望著遠處,喃喃,突然之間,想明白了聖旨的事。
衛妃久病,自己卻不探望,所以皇帝以孝治天下,為之震怒,因此將自己魯王的王爵,削成寧河王。
可是前天自己還探望過母妃,母妃氣色很好,還叮囑著自己要小心,現在轉眼去了,還由自己背個不孝之名。
在這世界,身負不孝,千夫所指,更彆說大位了。
“父皇,你好……”寧河王呆呆站著,好一會,砰一聲,竟仰天就倒,一口血噴了出來。
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