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偶爾從頭頂呼嘯著飛過的機槍子彈。
大狗心有些猶豫。
他其實並沒有跑遠。
後邊的槍聲爆炸聲一直沒停，讓他心裡有些不爽。
如果槍聲停，說明楊瘋子跟王銀枝肯定完蛋。
那他就能放心地撒腳丫子直接跑遠。
大狗不斷安慰自己，這一次自己不是逃兵。
他之所以離開，是要完成通知援軍從東麵接應任務。
他還要去見桂花，所以，不能留下送死。
作為戰場老油子，他一直在聽後邊發生的戰鬥細節。
終於聽到後邊的鬼子機槍直才響，心思立即活泛起來。
仔細還原以楊瘋子的身手，與敵對戰可能發生的一切細節。
他很清楚，出發前胡長官給了四枚手雷。
在下水潭時，又在鬼子哨兵身上弄到兩枚手雷，弄死最後一個哨兵時又弄到兩個。
也就是說，總共有八枚手雷。
現在自己身上帶有三個，姓楊的和王銀枝倆人一共有五個，到現在，隻聽到三次爆炸聲，完全不符常理。
以楊瘋子的身手，他不可能死在身上手雷丟光前。
結果隻能說明這家夥身上的手雷還沒用光。
從另一個方麵來看，鬼子到現都沒有扔一個手雷。
顯然，鬼子是準備抓活口！
這兩位命可真大，麵對三十多鬼子包夾都不死！
聽得很清楚，駁殼槍一長三短打了四梭子。
以這貨的槍法...至少得弄死弄傷鬼子十來個。
再加上扔出去的手雷，追擊的三十餘小鬼子，總得傷亡近半。
這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
大狗忽然覺得，自己現在...是不是...應該殺個回馬槍！
如果現在自己走，楊瘋子肯定死路一條。
如果回去...
三個人對付十幾個鬼子，難度好像也不是很大。
聽說八路要討老婆，必須得立功！
上次弄死鬼子阻擊手，聽蘇青說好像是立了個二等功...
這次要是再弄死三兩個，是不是能立一個一等功？
大狗忽然覺得周圍安靜下來，機槍手射擊時槍口閃光在黑夜裡變得異常緩慢。
慢得他似乎能看清每一發子彈飛過的路線。
避開機槍彈道指向的位置，貓著腰緩緩移動腳步，從北麵順著山崖壁小心翼翼往回躥。
機槍沒停。
大狗貓著腰在高低不平的石塊間行進速度加快。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差不多已經摸了三百餘米...
機槍閃光越發明亮...
距離機槍位不足一百五十米...
猛然間，借著機槍閃光，百米開外似乎有兩個貓著腰正包抄的身影。
大狗停下腳步，藏在灌木叢中，舉著馬四環，仔細計算著如何弄死這兩位又不被發現。
壓製機槍火光持續閃耀，兩個鬼子身影越來越大，直到比他步槍上的準星口還要大。
兩鬼子似乎已經包抄到位，正改變行進方向往河穀中某個黑暗處逼近。
大狗不再猶豫，撒開腿往前躥...
轉眼間跑過五十餘米距離。
砰...
尖頭子彈猛地衝出槍口，撒著歡兒直衝兩個疊在一起的黑影...
砰...
一發子彈呼嘯著衝向機槍閃光口上方。
機槍仍然在響彈道卻被扯上半空...
被機槍壓製動彈不得的楊瘋子不傻，立即明白，大狗那貨又回來了！
立即將手雷在石頭上磕，順手往南側拋出。
再磕，另一個手雷被拋向鬼子壓製機槍方向。
然後對旁邊的王銀枝道：“手雷爆炸後，立即扶我走...”
生死存亡之際，這位忘記了繼續念三字經...
他往南邊扔手雷，自然是要阻擋南邊包抄的鬼子。
往後扔手雷，肯定炸不到機槍，至少能借爆炸的硝煙暫時讓鬼子機槍失去目標。
轟...轟...
一連串七八聲手雷爆炸聲，連續在黑暗中響起...
大狗根本不知道，這兩位還與後邊追上的鬼子發生過近戰...
(本章完，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