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小羽詫異的樣子看在眼裡,軒轅文不由的笑了出來。
他搖了搖頭,垂眸緩緩道。
“若是早些時候,你告訴我,我會和他們如同親人一般的相處,我也不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他們包容了我所有的算計,在我中了屍蠶,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拉了我一把,讓我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這……”
“小羽。”
對上小羽的眸子,軒轅文的眼裡,更多了幾分鄭重。
“我承認,你我之間即便有情,也多半是因為屍蠶的原因,算不得一見傾心,真心實意。可既然我們的命連在了一起,我們就不妨放下芥蒂,說些實在話。”
“你說。”
“人這一輩子,要走很長的人,誰也不能保證不會犯錯。我也犯過錯,你也犯過錯,這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隻要肯認錯,肯回頭,不一意孤行,不一條路走到黑,那就有救。
人的處境不同,立場不同,所想的所做的,也就都會不同,大家都有自己的道理,有自己的堅持。
就像是現在的我和你,終究還是站在兩個陣營裡的,你護著林情璿,我護著傾歌和天絕。所以,我沒有資格向你鼓吹他們有多大度,有多善良,我也沒有資格去勸你放棄自己的立場和堅持,走到我們這邊來,沒有保留的為我們付出。
可是小羽,就當相逢一場,就當命運相連的饋贈,我跟你說句心裡話。
人活著,是得為自己考慮的。
我不知道林情璿都讓你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她讓你做這些事背後,有著怎麼樣的目的,可我知道,你在為人辦事之前,得自己心有衡量。你要明白,你做這件事是不是對?你要知道,你在做這件事之後,要承擔什麼後果?你是在固守朋友忠義?還是在傷天害理?這你得自己清楚。
你也說了,善惡到頭終有報。
凡事皆有因果,若是你為了自己,去承擔苦果,那也就罷了,可若是為了不相乾、不值得的人去承擔,那隻是傷了自己罷了。”
軒轅文的話,直白的沒有一絲保留,他赤裸裸的揭露了人性。
而於小羽聽來,更像是對林情璿的一種斥責。
隻不過,小羽聽了這話,倒是不覺得軒轅文在挑撥離間,因為對於林情璿,她已經看透了。軒轅文的話現在說來,倒更像是一種關心。
小羽聽著,心裡不厭煩,反而覺得暖暖的。
看著軒轅文,小羽道。
“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之後我會好好思量的。我不能保證,以後會和你待夏傾歌、夜天絕那樣,那麼的全心全意,可我能保證,我不會再用陰謀詭計。哪怕是算計,我也會放在明麵上,直來直往。”
小羽的話,軒轅文信,他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這時門外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掙紮著起身下床,軒轅文就見夜天絕和夏傾歌一起走了進來。
看著他們,軒轅文不禁有些詫異。
“怎麼一起過來了?不是讓素問說了,去冥七那?”
聽著這話,夜天絕也不繞彎子,“想來你是要跟著過去的,我和傾歌都不放心你這身子,所以過來接一接。冥七那邊,司徒和三哥都在,已經安排著了。”
“那也好,就是辛苦你們了。”
“得了,咱們之間還用說這些?”
衝著軒轅文搖搖頭,夜天絕的目光,緩緩落在小羽的身上。他的眼神依舊犀利,隻是,在那份犀利中,比之過往,小羽到底能看到幾分溫柔。
小羽自然知道,夜天絕的這份柔軟,不是給她的,是給軒轅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