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夏傾歌,司徒鶴微微搖頭。
“我沒聽說過什麼雲上錦,傾歌,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這東西,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聽著問話,夏傾歌也不瞞著。
“我在嶽家留下來的醫典上,看過這種草藥,名字叫做雲上錦。雲上錦的名字很美,可它的美隔雲端,是虛幻的。而它的功效,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樣,製造虛幻。”
夏傾歌這解釋,夜天絕聽著糊塗,司徒鶴聽著也糊塗。
眉頭緊鎖,他微微搖頭。
“你說的再細致一點。”
“簡單來說,在煉製丹藥之前,用雲上錦的花汁,浸泡各種草藥,就會在很大程度上改變草藥的特性,以至於最初用的和最後呈現在我們麵前的,會有一些差彆。簡單說,我們現在聞著的是黃芪,可實際上他用的可能是白芷,我們推測的是茯苓,可實際上卻是雪蓮。雲上錦起的,就是這種混淆視聽的作用。所以……”
手裡拿著司徒鶴的方子,夏傾歌的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雖然我們看到的方子,並沒有什麼問題,並且也能夠根據這方子,推測出所缺的藥材是清風龍耳和白仙草,可實際上,這方子到底準不準,這裡麵會不會含了什麼其他的漏洞,這是我們暫時所不能確定的。而且,怕是即便換個人來看,依舊難以確定。”
“你的意思是,長淮道人很可能在這上麵,故意布了陷阱,就等著我們跳下去?”
“不知道。”
夏傾歌搖搖頭,她連呼吸聲,都帶著幾分壓抑。
對上司徒鶴的眸子,夏傾歌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她緩緩道。
“這人最怕的,就是胡思亂想,我是因為覺得長淮道人不會給我們鑽空子的機會,才會多想一步,想到了雲上錦。但這也隻是我的猜測,短時間內,根本得不到驗證。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也許長淮道人根本沒用這東西,他隻是在跟我打心理戰。”
君子對弈,很多時候,比的不止是棋藝,還有對人心的把控。
她在謀算長淮道人的心。
可是,焉知長淮道人沒有謀算她?
聽著夏傾歌的話,司徒鶴的臉上,有了然,也有擔憂。
他研究一夜,之前的時候,他對自己研究出來的方子是很確信的,他敢肯定,換個人來,也不會出第二份東西。更何況,從藥方子的醫理上來判斷,這方子也沒什麼問題。
可是,若真如夏傾歌所說,有雲上錦這種東西,那他們不得不謹慎。
畢竟那是一百四十多種藥材……
哪怕是其中之一,被長淮道人做了手腳,而他們又沒有發現,那這方子都會存在巨大的隱患。
救命的良藥,也可能在瞬間,變成致命的毒藥。
心裡想著,司徒鶴不禁沉沉的歎息,半晌他才道,“傾歌,你擔心的有道理,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手裡握著方子,還不能用,還等著受製於人……
這感覺,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