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是‘分開’看花花!未出嫁的姑娘們在一處看,出嫁的夫人們在一處看!”小男孩故意地咬重了“分開”兩字,並且隻說了這個事情。
花宴的重點當然不是在這裡,甚至不是所有花宴,都會把姑娘們和夫人們分開賞花。
但老夫人和國公夫人聽到小男孩的話,卻是雙雙神色一震。
小茶音聽著哥哥“通俗易懂”的錯誤解釋,認真地點了點小腦袋,“唔~原來是這樣呐!那音音可以去玩嘛?”
“當然可以了!”小男孩立馬就答應了下來,黝黑狡黠的深眸裡盈滿寵溺笑。
這小丫頭真是他的小福寶,永遠會在他瞌睡的時候遞枕頭!
老夫人目光複雜地從兩個孩子身上收回了目光,抿抿嘴又重新發話,“罷了,你好好跟寧寧說說,明兒還是帶她一起進宮吧,讓她跟好萱宜。”
“好。”
……
午宴過後,祿王就帶著兩個小寶寶回宮了。
下午時,兩個小寶寶如約帶著內廷司送來的風箏去了園子裡玩。
祿熹堂雖在宮裡,不過並不是位於後宮,而是離東宮更近。這邊的園子裡碰不到宮妃,也就是祿王家和太子家兩家的孩子會來玩。
祿王妃因還有些瑣事,祿王也被太子叫出了門,兩個小寶寶便還是由鳶檸看著了,不過今兒多了位宮女應兒。
小茶音蹦蹦跳跳地走在宮路上,手裡拿著大大的風箏,歡快地跑來跑去。
小景慶每每走到拐角處,都會牽回小妹妹,其餘時候便噙著寵溺淡笑看著小妹妹,若有所思。
身後,鳶檸一向不跟著很緊,應兒跟在鳶檸身邊,又急又不好越過她的。
“姑娘不跟緊點嗎?”應兒到底忍不住問道。
鳶檸笑笑,說得隨意,“這不是沒有旁人嗎?”
應兒被鳶檸這態度震驚住了,她張了張嘴,一時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鳶檸餘光瞥見了她的神色,無奈地笑笑,這宮裡養孩子簡直是當雞蛋養,不敢磕又不敢碰的,難怪她家王爺瞧不上。
說話間,前麵兩個小寶寶不知為何停下了,在一個拐巷口處。
應兒見狀,連忙就要過去,卻被鳶檸給攔住了,“小殿下們若需要,會叫我們的。”
說這話時,鳶檸目光微冷,隱隱帶著幾分殺氣。
應兒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就不敢多說什麼了。
鳶檸不著急,是因為她已聽到前麵是什麼事了——
有人在說小寶寶的壞話!小寶寶們在豎著耳朵,氣嘟嘟地聽牆角!
“你說這什麼世道,窮鄉僻壤來的小丫頭能一躍成為帝姬,咱們這富商大賈家的小姐,卻要在這伺候人!”一個宮女陰陽怪氣地抱怨著。
在本朝,宮女都是由花鳥使在民間擇選良女入宮,經過篩選後留在宮裡,這稱為“小選”。
良女的範圍主要是農家女,商女多半是使了銀子,進宮來飛黃騰達的。不過聽這宮女的語氣,應當是飛黃騰達失敗了。
景慶眼裡閃過不屑,茶音小寶寶倒是嘟著小臉,生著胖氣,聽得津津有味。
“嗬,要不說人家命好?姨母借著祿王跟皇上賭氣的東風成了高高在上的祿王妃,小外甥女又趁著老皇帝糊塗,宮宴上又高興,成了帝姬!真是天上掉餡餅啊,當心福薄不受用嗬。”
另一個宮女更加語氣嘲弄地接了話去,滿滿是對祿王妃和小茶音的妒恨。
這話要是放在昨日,景慶還能覺得有半分道理,現在卻知道沒一句是對的!
“趕緊讓她夭折吧!讓我去伺候那個小賤種我就覺得慪得慌!”
在這句話之前,景慶神色隨意,隻當個樂子,但他聽到這句話後,頓時麵若冰霜。
剛剛氣鼓鼓的小茶音卻聽不懂這句話。
“嗬嗬,瞧你急的,你急什麼?她啊,就是個笑話!你以為,她被封了這個帝姬,真的是好事嗎?”
“怎麼?這還有什麼說法?帝姬可是位同嫡公主啊,有了這個封賞,可就是一生榮華富貴,對她這個窮鄉僻壤裡的小賤種能有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