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盛汐在下靈舟的時候，已經問過機場的無涯閣。
無涯閣沒有確切的消息，盛汐才=來茶館這些三教九流之地碰碰運氣。
難得收到這麼一大筆小費，小二也不藏著掖著了，眉開眼笑地說：“他們兩人都看不出有傷。您也知道，咱們這裡生存環境惡劣，仙長們即使受了傷，也不會讓人知曉。”
他說著話鋒一轉，“但是呀，我確定那位公子受傷了。我給他們送海棠糕的時候，看到公子咯血了。”
諸翼被淵羨打傷了，咯血很正常。
盛汐想問的是他和盛如月的傷勢恢複情況，“那位姑娘呢？”
“那位築基期姑娘應該沒受傷。那位公子離開的時候，有另一位金丹期仙子與這位姑娘起了衝突。”
“兩人動起手來，另一位金丹期仙子竟然沒討到好。”
在明晃晃的靈石下，小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
等他離開，言澈拉了隊內語音，不以為意地說：“能越級打退金丹期，應該不是盛如月吧？”
“不，就是她。”盛汐很肯定地說。
蕭離洛不解：“盛如月那麼菜，她能跟一個金丹期打平手？”
除了自家師兄，盛汐接觸的大部分人都是陸燼琰這樣的天之驕子，因此覺得盛如月很菜。
可放眼整個東南靈界，能跟他們這些人媲美的有幾個？
盛如月在外界的實力其實不低，加上她手裡法器多，對付起普通修士更是輕而易舉。
也就是碰上盛汐這樣同樣開掛的，盛如月才碰了一鼻子灰。
小二沒聽到盛如月和那位金丹女修的對話，推測她們倆應該是在傳音，後來不知道為何談崩了，才會大打出手。
“盛如月當時比諸翼傷得嚴重得多，怎麼會她已經痊愈，諸翼還傷著？”呂想困惑地問。
這題盛汐會答：“這個簡單，諸翼肯定是把救命靈藥給盛如月了。寧可自己負傷，也要護盛如月周全。舔狗的常規操作。”
溫哲明想當然地說：“那他們倆現在找銀雪天芝，就是想幫諸翼療傷了吧？”
盛汐覺得可能性不大。
盛如月那個人自私自利，萬事以自我為中心。她自己傷愈，才不會去管諸翼的死活。
尋找萬年銀雪天芝要深入極地，一路上危險重重，稍有不慎就可能噶了。
諸翼那點修為顯然無法護住她，盛如月不可能為了他去冒險，多半另有所圖。
盛汐感覺腦海中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劇情大概，但就是想不起來，苦惱地輕敲腦殼。
淵羨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寬慰道：“彆多想了，下次見到她，再殺她一次就是。”
天道能護得住盛如月一時，淵羨不信能護得住她一世。
盛汐卻搖了搖頭：“極地全是冰原，沒有可耕種土地。不用殺盛如月，否則喊來天雷也沒地方讓它乾活。”
小師妹有仇就報，她這麼說，其他人非但沒覺得盛汐要放過盛如月，反而都豎起耳朵湊過來聽盛汐的進一步計劃。
不愧是她的親師兄，就是和她有默契！
“據我推測，盛如月沒有生命危險的話，天道無法插手。所以，我們仁慈一點，廢了她的修為就是。”盛汐道。
師兄們紛紛表示懂了。
溫哲明掏出一副靈醫專用的人體圖，上麵標著人體的各大要穴。
怕蕭離洛這幾個外行對修士身體不夠了解，溫哲明認真給他們補課。
“這裡是丹田，一旦丹田碎裂，靈根儘毀，此生無法繼續修煉。”
“這裡是識海，若是識海崩壞，神識動蕩，極有可能變成傻子。”
“這裡、這裡和這裡，這幾處都是靈脈運輸要點。如果受損或斷裂，體內靈力無法運行，同樣會變得與凡人無異。”
溫哲明講得詳細，眾人聽得用心，就連一向不愛上課的蕭離洛和言澈都很專注地在學習。
——搞死盛如月，他們是認真的！
盛汐兼職靈醫，早就學會這些了。
她喝著熱茶，看著眼前這一幕，莫名有種他們全宗門都是反派的錯覺。
真是時代變了，炮灰們都學會反抗了呢。
……
吃完茶點，師兄妹一行人走出茶館。
厚重的雲層散去，太陽懸空，驅散了空氣中的寒意，街上的行人也多了些。
盛汐注意到街角坐著一個高大的人影，光是坐著就幾乎有盛汐站起來那麼高，目測身高在兩米三以上。
這人身材魁梧，像是頭熊。
他身上穿著略顯破舊的獸皮，皮膚粗糙，微微偏暗藍色。
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下巴部分，能看到稀疏的胡茬與新舊不一的傷疤。
盛汐頭一次見到，多看了一會兒。
小二出來送客，察覺到盛汐的目光，笑著解釋：“那是冰霜族人，傳聞是冰霜巨人的後裔。”
溫哲明詫異地問：“是那個傳聞中曾經統治極北冰原的冰霜巨人一族嗎？”
小二點點頭：“不過那都是傳聞啦，現在的冰霜族人都居住在極地深處的冰霜城。”
“他們平時不與我們往來，隻是每隔一段時間會來出售獵物，換取靈石、丹藥等必備品。”
“喏，他麵前擺著的那些，都是此次售賣的物品。”
小二說著壓低了聲音，對盛汐道，“客人如果想買的話，可以去他的攤子上買，而且可以大幅度壓價。”
那個冰霜族人麵前的地攤上擺著不少完整的妖獸屍骨，一看就價格不菲。
呂想懂行，皺眉道：“他的材料質量很好，很難壓價吧？”
盛汐給的靈石多，小二不介意多告訴他們一些消息：“這個您就有所不知了。冰霜族人生活在極地，不缺妖獸屍骨。”
“但修煉不是光有這些獵物就夠的。”
“他們族中全員體修，沒有符修、丹修、器修之類的修士。”
“可他們一樣會受傷生病，一樣需要丹藥法器。想要得到這些東西，就必須出來與人交易。”
“現在他們千裡迢迢趕來豐饒堡，為的就是用這些材料換取靈石，購買所需物品。”
“這些獵物對他們的重要性，不如靈石、丹藥等物。來都來了，不可能再把妖獸屍骨原封不動地背回去。”
“因此，隻要不是價格低得實在是離譜，一般能從他們那兒用低於市場價一半的價格，買到一頭完整的妖獸屍骨。”
說到最後，這名煉氣期小二搖了搖頭，歎息道，“長住豐饒堡的人都知道這事，現在都不願意給他們開市場價。”
盛汐覺得自己已經很有商業頭腦了，沒想到善良還是阻止了她的想象力。
同為苦逼狩獵人的蕭離洛好生氣：“這也太欺負人了吧？這些冰霜族人就不反抗的嗎？”
小二無奈：“反抗有什麼用呢？他們的家人說不定還在極地深處等著他們帶回去救命的丹藥。”
“如果不低價出售手中材料，就沒有足夠的靈石去買丹藥，救不了家人。”
“豐饒堡的修士耗得起，這些冰霜族人卻耗不起。”
盛汐懂了，邁步朝那名冰霜族人的地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