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一個看大門的還這麼挑事，得給你們橡膠廠惹多少事情，你們廠長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遇上你。”
孫賀這話可是肺腑之言，畢竟他也是個廠長，下意識的代入一下，如果這個老大媽是他廠子的看門人，那他一定會氣死。
這好好的生意送上門，這個看門大媽既然還不讓他們進去，這不就是把生意往外推嗎？
但是這個老大媽聽後，可一點也不心虛，因為她知道田廠長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也不歡迎，所以她這樣做不可能會有事情。
“你們管得還挺寬的，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情，輪不到你們指指點點，給我滾，我們廠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廠長也不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麻溜點快些離開。”老大媽喘著氣還想驅趕張成兩人離開。
孫賀氣結，“要不是咱們省隻有你們這一家橡膠廠，你們求我，我都不會來。”
老大媽聽到這話，瞬間得意極了。
可不是嗎？橡膠廠可是隻有他們一家，他們要是想要生產自行車輪胎，隻能求著她們合作，彆無選擇。
老大媽越想越是硬氣，鼻孔都快頂到天上去，嘴裡也不饒道：“那你們就走啊！我們廠子不缺你們一個兩個的小合作，也不歡迎你們。”
“……”孫賀噎住，他也想走，可這不是隻有他們一家廠子能生產橡膠嗎？
一旁的張成瞅了半天，已經察覺到老大媽對他們好像有敵意，上前把孫賀扶起說道：“這人好像不喜歡我們，難不成我們以前得罪過她？”
張成這話聲音可不小，老大媽同樣聽到了他的話，可老大媽並不害怕，反而挺了挺胸脯，一臉不在意的模樣。
張成和孫賀見狀，對視一眼，心下更加確信，這個老大媽確實不喜歡他們，所以才會態度這麼惡劣。
可他們不記得有得罪過她啊？
“大姐，要是以前我們有哪個地方得罪過你，我在這裡向你道歉，對不起了。
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把那事給翻篇了，現在能不能幫我們通知一下你們廠長？”
孫賀仔細回想了自己的前半生，還是想不到自己何時得罪過眼前的老大媽，無奈隻能嘴上討饒，想要對方幫他們傳達一下。
老大媽聞言冷哼扭頭道：“誰是你大姐？”
她的語氣包含不滿之意，孫賀立馬改口，低聲下氣道：“是我喊錯了，那請問同誌，能幫我們通報一聲嗎？”
話落，他還掏出五塊錢塞到這個老大媽手裡，可老大媽卻極為鄙視的掃了孫賀一眼，似是在說，你想用這麼點錢打發她不可能。
孫賀看懂了，又掏出五塊錢，湊成十塊錢交到老大媽手裡，“麻煩同誌了。”
老大媽看到手裡的十塊錢，臉色這才好點了，“看在你們這麼誠心的份上，我就幫你們傳達一下，你們在這裡等著。”
昨個廠長說了，隻是不要讓這兩人輕易進廠，可沒有說不讓他們進去找他，所以老大媽現在還是得去問問廠長要不要見這兩人。
“廠長，你說的那兩個人來了，他們已經讓我刁難了一頓，還掏了十塊錢給我，求我通報，現在你看要怎麼辦？是放他們進來還是不放？”老大媽來到廠長辦公室，老老實實的進行通報，還把手裡熱乎的十塊錢拿了出來。
正坐在辦公桌前的田本生聽到這話，放下鋼筆笑了，“他們給的錢你自己拿著就行，不用上交，即然他們想要談合作，你讓老晚帶他們過來。”
“……”老大媽怔了一下，老晚？那個走在廠裡都找不到路的傻大個嗎？算了，廠長說什麼就是什麼，她還是去喊人吧！收回腦中各種想法，老大媽收好錢就去找了老晚。
而站在大門外的張成兩人，卻說起了那個大媽的事。
“我不記得有得罪過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針對我們？難不成是單純的看我們不順眼？”孫賀還是想不通這個老大媽為什麼會刁難他們兩人。
張成做為旁觀者，看得更加清楚，“那個大媽好像是在確定我們不是自行車廠的後轉變的態度，估計裡麵有什麼我們不清楚的事。”
他又不能偷聽彆人心聲，還真不知道這個大媽為什麼會態度轉變。
“管她怎麼想，我們談合作也不是和一個看門的談，隻要他們廠長是個正常人就可以。”孫賀不再細思老大媽的想法，他更在意的是這個第一橡膠廠的廠長會不會是個正常人。
張成聞言不再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個廠長正不正常，一切還是要等到見到真人才知。
就在這時，他們都看到了老大媽帶著一個人過來了，兩人瞬間站直身子，等著他們的靠近。
剛靠近，老大媽就得意的對著張成兩人炫耀自己的功勞，“你們兩個聽好了，剛才我去通報廠長，他說不想見你們，但我看你們誠意十足，就幫你們說了好話，現在他終於同意見見你們，等下你們見到廠長客氣些，彆得罪我們廠長，不然你們想要的合作怕是要黃。”
“……”孫賀無語，就你這樣會幫他們說好話？他怎麼就不信呢？
不過，現在廠長願意見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還是先辦正事要緊，他們都餓得慌。
“那謝謝同誌了，下次我給你帶些特產給你。”孫賀笑著說完，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老晚，還以為他就是廠長。
不過他注意要失望，因為老大媽下一句就是，“他是老晚，我們的車間主任，你們跟著他去見廠長吧！”
原來是車間主任，孫賀怔愣片刻，揚起笑容看向老晚，“老晚同誌好。”
老晚看到伸過來的大手，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說了句，“跟我來。”
然後不管張成和孫賀有沒有反應過來，轉身就往廠子裡麵走。
張成和孫賀見狀還能怎麼辦，隻能乖乖的跟著走了進去。
一路上，這個叫老晚的一聲不吭，悶頭就是趕路，張成和孫賀也不敢出聲，隻能跟著他走。
可是走著走著他們發現自己好像在原地打轉，因為他們在這條路上已經走了三圈，張成和孫賀傻了，這個老晚到底在搞什麼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