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朝霽?」
嬰寧輕輕的碰了他,發現是真的暈了過去。
0067對他剛才的動作有些疑惑,便立刻出聲:「主人,燕朝霽怎麼突然保護了你?」
明明剛才...主人的位置才是燕朝霽的,如果他沒有在最後調換了位置,那麼此時暈倒的便可能是主人了。
雖然它已經提前為主人屏蔽了痛感,但是剛才的時候它還是有些擔心。
「因為...」
「燕朝霽是不願欠人。」嬰寧看了一眼昏迷之人的麵容,他夙眉鷹目之中難得在此時脫去了不少的煞氣。
燕朝霽年少時地位尊崇,甚至有儲君之象。
但是他卻今日淪落到身受蠱毒的下場,不僅飽受苦痛,還要時時要提防著那高位之人對自己的算計。
他,心防極重。
心性乃是不願虧欠,不願信任,猜忌重重。
他將自己困在一方天地苦苦掙紮。
而原主...就是在他的猜忌中而落了辱,其後才香魂已斷。
明明兩人曾是舊時,卻被燕朝霽設了重重的迷霧。
當初白嬰寧向燕朝霽伸出援手的時候,在之後的巧合之下讓燕朝霽得知了,白嬰寧就是當年的汴城救了自己的人。
可是當年汴城之途,白嬰寧是隱藏身份在四處遊玩,所以並未告知燕朝霽西域公主的身份。
而當她的身份逐漸的顯露了出來,燕朝霽卻因為自己的猜忌之心而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他並未告訴白嬰寧,他就是那一年在汴城郊外中了箭傷的少年郎。
燕朝霽因著白嬰寧一方麵和四皇子之間的傳聞,卻又對自己伸出了援手,而產生戒備心逐漸懷疑了起來。
這位前來和親的西域公主...
再一次救了曾經在戎肅之戰打敗她故國的自己?
甚至在燕朝霽的心底,竟然也開始懷疑起當年在汴城救下他的心思,但即便如此,他依舊說出了會竭儘餘生,護原主一世安穩的承諾。
回到皇城後,他派了密探跟在了白嬰寧。
直到有一天,燕朝霽發現了原主和西域皇室中的頻繁通信的事情。
.......
「他的盲目防備,便是害了原主。」嬰寧緩緩的開口。
太過防備之人,便是不願虧欠他人。
0067覺得自己迷迷糊糊是聽懂了。
「防備無錯,猜忌也無錯。」
「但是揣測他人向自己付出的純善之意,不僅會害了自己。」
「更會害了他人。」
世人一生浮遊象,險山惡水苦苦相逼,偶有一枝細枝前來饒過苦難伸出援手,卻因那人猜疑而逐漸腐蝕潰敗。
她不過一絲善意,卻沒有落得好下場。
......
嬰寧將燕朝霽拖進了岩洞之中,又用了一些落枝枯葉遮擋了洞口,此時才發現剛才那一抹微亮的東西。
竟然是一顆棱熒石?
這裡...怎會有這種東西?
看來這一處洞穴並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挖掘的,這一顆被抹了熒光粉的棱石便是證據。
嬰寧抬眸望去,洞穴中的黑暗幾乎深不見底,不知儘頭是什麼。
她並未前去探看,而是坐在了昏迷之人的對麵,小憩了一會兒。
......
燕朝霽再一次在疼痛中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泛著熒光的棱石,第二眼看到的是幽暗光影下的女子。
她此時似乎是累極了。
鳳眸緊閉,
眉心微皺,而往日的眼尾胭脂神態在漆黑中也有些看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