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嘔心瀝血般的控訴說完,竹屋前氣氛驟然降至到冰點。
九黎十八寨一眾人在這一刻,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
隻見華胥看著他們,目中明明並無什麼情緒起伏,卻令他們生生感受出了徹骨的寒意!
旋即,就見華胥放下了手中的書。
他突然笑了聲,“不能留?”
眾人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微餘歸河寨的大巫祝還在前麵,梗著脖子說道:“是……是啊。華胥大人,我這都是為了九黎十八寨好。她如今敢咒我歸河寨的人……日後便真的讓危及九黎十八寨!您在守得東西有多東西,您是清楚的,一旦出了問題……我們真是會遭受滅頂之災!”
華胥冷笑著問:“那你們算出此女可能會危及時,為何不對她加以教養引導向善,反而不管不問,隨她被生父生母虐待?”
“我們……”
眾人一噎。
華胥再問:“你們看過她身上的傷嗎?”
沈離相當配合的挽起衣袖,僅露出小臂,就令眾人臉色一變。
那手臂上傷痕累累,滿是陳年舊傷。
華胥冷冷問道:“她這一身傷是假的嗎?若非她命大,她能活到如今?你們當真如此在意她可能造成的後果,為何不在她幼年時就對她施以援手,讓她記你們的好,反由得她如此自生自滅?難道那時你們沒有擔心過她會因此生惡念,日後找你們報仇嗎?”
歸河寨大巫祝臉色難看起來。
其他人亦靜默無聲。
華胥諷刺道:“既要求她心存善意寬待你們,在你們稍有危機感時就去赴死以絕後患,卻又不善待她,妄圖淤泥自生淨花。沒看出來,原來你們這麼的長得醜還想的美。”
這下不止歸河寨大巫祝,其他人亦臉色鐵青,無言以對。
沈離不禁看了看華胥,心裡有點平衡了。
原來二師父不止對她最毒。
“還有你,”華胥這時又對準沈離,無情開懟:“性子軟弱可欺,不知早早反抗,把自己折騰的病弱如八十老嫗。你不反抗,他們怎麼知道你不好惹?給了他們蹬鼻子上臉的機會,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真正的老嫗落花洞洞主:“………”
沈離:“………”
幸好她知道他說的是華胥,不然縱然他是她師父,她也要暴起給他一拳,讓他明白自己究竟脾氣好不好。
對麵一眾人聽那指桑罵槐的話,已經徹底掛不住臉了。
虺王寨大巫祝強忍著上前,放低姿態道:“華胥大人,您教訓的是,此事是我們考慮欠妥。雖說這孩子……是苦了點,可事實是真的,她以心生惡種,恨不得……我們九黎十八寨是真的危險啊。”
“沒錯沒錯!”歸河寨大巫祝立即附和找補。
華胥用一種費解的眼神看著他們:“你們腦子有病嗎?還是說,你們已經隨年紀變大而變智障了?”
眾人差點沒繃住臉露出怒色:“……什麼?!”
就算他們確實是有點理虧……可他們已經知錯了,也放下身段了,怎麼還能這麼侮辱他們?!
華胥道:“她就算心生惡種又怎麼了?她又不知道自己能造成什麼後果。結果你們一個個上趕著過來找她,當著她的麵給她細數她日後可以做什麼報複你們,你們當真有腦子這種東西?”
眾人:“……………”
沈離微微挑眉,當即朝眾人拱手:“多謝諸位前輩賜教,我必不負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