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華胥看傅應寒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危險。
傅應寒麵色如常,甚至淡定的喝了口水。
華胥目中的懷疑漸漸散去,玩味的說道:“原來如此,難怪我覺得你身上的氣息熟悉。我那傻徒弟知道嗎?”
傅應寒淡淡道:“不知道。”
華胥就起身,伸了個懶腰,“不知道的好啊。難得糊塗,是人之幸事,能免去許多不該有的煩惱。”
他走向床,留下句話,“櫃子裡有多餘的被褥,是打地鋪還是睡榻上,自己選。”
傅應寒突然道:“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華胥停住。
傅應寒道:“如果有朝一日,為救一個人,你放棄了自己最重視的東西。對那人,你會是出於私心,還是責任?”
華胥詫異的回頭看他一眼,道:“都不可能。你不是了解我嗎,你覺得我會做出那種事?”
傅應寒放下杯子,“隨口一問罷了。”
華胥目光落在門上,仿佛能隔著門看到外麵的人。
過了會兒,他搖搖頭,回身去歇息。
……
次日。
因著擔心自家孫子,虺王寨的大巫祝一大早就和工匠們一起來了。
彼時沈離從阿婆家那堆東西裡發現了一袋黃豆,突然想喝豆漿了,傅應寒也便想法子給她磨出來,好在阿婆想到自己有一小塊石磨,剛好能拿來用。
於是當大巫祝來的時候,便看到傅應寒在石桌前站著,兩個袖子挽起來,親力親為的磨豆漿,阿婆洗了個乾淨的桶接著,沈離就在一邊倒豆子。
華胥更悠閒,他就屈腿坐在屋前台階上,慢騰騰的說了句他也想喝,叫傅應寒多磨點。
傅應寒看他。
華胥戴著麵具,旁人看不到他的神色,但聽聲音也能聽出他話語間幾分惡劣的趣味。
“怎麼了,徒弟未婚夫,你不行嗎?”
“……”
傅應寒擠出個微笑,“行,怎麼不行?”
沈離蹙眉,道:“他喝不了多少,不用磨太多。”
大巫祝在青石路儘頭站了許久才回神,發出尖銳的爆鳴聲:“你們在做什麼?!”
幾人這才看過去。
大巫祝明明拄著拐杖,此刻竟然健步如飛的衝過來,看到傅應寒滿頭是汗,手心裡都磨破了皮,微微紅腫,心疼的不得了.
“延兒,你從來沒乾過這樣的粗活!他們……太過分了,你身子不好,怎麼能讓你乾活呢!”
後麵跟著的人眼疾手快的衝上前,搶占傅應寒麵前的石磨,替他乾。
沈離見此,就道:“行啊,那你們全磨了吧,我師父等著喝呢。”
“你你你……”
大巫祝生氣的的指著沈離。
沈離:“我說過,我不喜歡彆人指我。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
大巫祝縮回手。
傅應寒道:“是我自願做的,同她沒有關係。爺爺,你彆誤會,也彆亂遷怒彆人,我的身子沒事。”
雖說現在身份是阿延,傅應寒這時卻沒太有心情應付大巫祝,轉過身去,道:“我還要做早飯,爺爺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回去吧。”
“你在這裡還要做飯?!”
大巫祝聲音拔高。
阿婆忙道:“不是您想的那樣,主要是我做,不過您孫子的廚藝是真的好,可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