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離也起的很早,洗漱完出去時,傅應寒都已經用後邊的小廚房做好早飯了。
大巫祝卻也在。
他正坐在桌邊,吹胡子瞪眼的看著桌上放的肉絲麵,色香味俱全,讓人一看就很有胃口,但他心疼的不行。
“延兒,往常你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連蒸碗雞蛋羹都不會!現在你卻……你在禁地到底受了多少苦!”
兩邊候著的下人也滿臉震撼,沒想到他們的少主會做飯。
“………”傅應寒勉強耐著性子道:“做飯不是很簡單嗎?一學就會的事,算什麼吃苦?”
大巫祝難以接受:“延兒,你變了!從前你可是根本不會下廚的,少有的一次都把廚房搞的烏煙瘴氣,自己還吸煙難受了許久。”
傅應寒:“………”
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
沈離走過去,“那也隻是過去。士彆三日都當刮目相待,你怎知日後阿延就不會做飯了?”
同餘鶯鶯在外的那寥寥幾年,可都是阿延給餘鶯鶯下廚燒飯做菜。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後麵的嫻熟,阿延用的時間很短,很快就學會了怎麼細致的照顧一個人。
大巫祝聽到她的聲音,扭頭看她,微怒道:“住口!我孫兒天生體弱,受不得累,也沒法做活,否則又會生病,我這是為他好。反觀你,你當真在乎我孫兒嗎?他明明可以錦衣玉食,你卻把他弄去吃苦,讓他被迫學做了那麼多……”
“不是被迫,也不是吃苦!”傅應寒稍有不耐了,打斷大巫祝的話,麵無表情說道:“你想要給他人的,未必是他人真正想要的。你以為的苦楚,也不一定就是他人的苦楚,多的是情願樂意去做的。”
沈離在傅應寒身邊坐下,接過他遞過來的筷子,自己從盛麵,沒看大巫祝,道:“學做飯怎麼了?會做飯,日後一個人時能顧好自己。”
阿延偷偷帶走餘鶯鶯的舌頭和手在外麵生活的那半年多裡,就是一個人做所有事,一天天的熬著過去的。
那時,也沒見大巫祝多心疼孫兒,派個人留在那兒照顧。
“你要是真的在乎你孫兒,就多讓他做些他願意做的事,不要逼他做沒想過的事情,還要以冠冕堂皇的理由為名頭。”
沈離先喝了口濃香的湯,微眯起眼,淡淡說道:“慢走,不送。”
大巫祝堪堪回神,驚疑不定的看著沈離,懷疑自己孫子已經把先前想的故意靠近她的計劃告訴給她了。
他不悅的說:“老夫走?憑什麼?”
“你在,我吃不下飯。”
“你!”
“我也吃不下,這兒也沒給您備碗筷,更沒有您的份。”
傅應寒隨即道。
大巫祝轉向傅應寒,一臉傷心的神色。
可惜傅應寒不是阿延,不僅沒有像大巫祝想的那樣照以前愧對道歉,還自顧自的也開始吃麵,並給沈離夾自己拌的小涼菜。
周圍的人齊刷刷低頭,恨不能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到底,大巫祝拍桌起身,拂袖離去。
但沒走兩步,又折回來,惱怒的對阿延道:“你身為虺王寨的少寨主,好好反思自己該做什麼,要做什麼!不要忘了你先前答應過爺爺的!”
大巫祝自我安慰。
現在孫兒的異常定是為了得餘鶯鶯信任而不得已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