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華胥大人也沒有與老夫多說什麼。老夫不信延兒真的死了,去他住的地方尋他,卻隻……看到延兒留下的一封絕筆信。我說他再也不想見到我這個爺爺,所以沒有道彆就去赴死了。”
說到這裡,大巫祝話中的顫意已經十分明顯了。
沈離和傅應寒對視一眼,問大巫祝:“那你當真覺得阿延所說是假的嗎?”
大巫祝沉默。
沈離和傅應寒也沒有開口,就那麼看著他。
良久,大巫祝才低聲道:“我想再見延兒一麵,聽他親口告訴爺爺。那樣,老夫便信了。”
沈離福至心靈的明了了他的意思:“你明明早就清楚了。可你這幾年來閉口不談,沒有跟任何人說,就是因為沒親眼看到阿延死,所以還抱著一絲希望覺得阿延沒有死,隻是帶著餘鶯鶯的舌頭和手去了彆的地方,隱姓埋名生活。而那個東西的煞氣儘消,你覺得是我師父華胥做的?”
大巫祝哽聲道:“難道不是嗎?如果延兒真的……那為什麼那東西現在還有異動?不然餘鶯鶯的舌頭和手隨延兒被銷毀後,那東西就該徹底穩定了。可它沒有。難道不是說明,延兒可能……還活著嗎?”
聽到這話,沈離和傅應寒一時都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了。
他心存希望阿延沒有死,因此不肯將餘鶯鶯的事公之於眾。
因為一旦他肯定了餘鶯鶯的事,就代表著他也肯定了阿延的死亡。
沈離抹了抹臉,道:“我們現在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阿延確實、已經、早就死了!大巫祝,你覺得就因為你這麼點念想,就隱瞞餘鶯鶯的事,讓她背負罵名這麼些年,對她來說公平嗎?你覺得這也會是阿延願意看到的嗎?”
大巫祝嘴唇顫抖:“延兒不願意看到……那為什麼他還不回來見爺爺一麵,哪怕罵爺爺一頓也好?”
“你……”
沈離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傅應寒手落在沈離的肩膀上,道:“不必和他說太多,他不願意相信自己僅剩的親人真的死了,最後隻剩下他孤家寡人。”
對於一個固執的老人老說,會隻願意相信自己想信的,其他人,哪怕把事實道理揉碎了跟他說多少遍,都沒有用。
沈離聞言,再看向變得蒼老乾瘦的大巫祝,神色淒惶,顫顫巍巍,比她印象裡的可憐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微歎口氣,道:“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你連夜來找我們,是為了什麼?”
大巫祝握緊手中的拐杖,過了會兒才道:“我聽歸河寨大巫祝說,你們進了個什麼時空類法陣,是因為回到了過去,才知道了那麼多秘聞?”
“是。”
“我想問,你們……有見到延兒嗎?你們知道那麼多有關延兒的事,總該見過他的吧?”
“見過貨沒見過,能如何?”
“我……”
大巫祝似乎有些茫然,也很躊躇,末了輕聲的問道:“你們也見了延兒死去的時候嗎?他……有什麼話留給我這個爺爺嗎?”
說到這個,傅應寒也低頭看向了沈離。
僅沈離的意識附在阿延身上過,知道他詳細發生了什麼。
沈離靜靜的看這大巫祝,片刻後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