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禁衛軍全部被圍剿,暮氏一族全部困於大殿,火勢已經蔓延整片皇宮,裡麵的人一個也逃不出來!”
說這話的是城守備軍將領吳良,他那一副高大威武的武將身軀卻做著點頭哈腰的姿態,眼底滿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今日事成,他便是有從龍之功,前方可是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等待著他。
程光赫用杯蓋撇了撇茶沫,“可惜了,不過再用暮元恒的私庫再蓋一個皇宮就是。”
沒等吳良嘿嘿笑出聲,兵部侍郎孫炳誌白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拱手說道:“除了死在公主府的丞相、永安候一脈,其餘保皇派已儘數被關押至刑部大牢,靜候大人發落。”
稍微潤了潤嗓子的程光赫微微抬眼,“先好生伺候著,等大局落定,本官先讓那幫老頑固們看看他們保的暮家是如何隕落。”
孫炳誌恭敬應聲,拉著一旁仿佛已經坐擁金山銀山的吳良一起退下。
“大大大人!”
程家負責通傳的小廝還沒來得及攔人,就被快馬加鞭趕來的程家軍副將一把推開。
副將連滾帶爬跪到程光赫麵前,身體不能控製地如篩子一般劇烈顫抖。
程光赫見到此景隱約覺得不安,他放下茶盞,怒聲嗬斥:“如此不經事,何事如此驚慌?”
“那,那個西昌二皇子的五萬精銳親軍突然襲擊我方駐紮城外的大營,短短一個時辰,我方......”
程光赫用力拍了一下太師椅扶手,一時沒有察覺手心的鈍痛感,“說!”
“我方折損近半......”副將的頭已經抵到冰冷的地麵,他還是沒敢把事實說出口,那哪是折損近半,估計現在那群突然殺紅了眼的淩雲軍,已經把程家軍殺得片甲不留,恐怕現在早已進城。
“混賬,你們程家軍可是程致精心調教的,竟如此不堪一擊!來人,去公主府把程致叫過來,皇宮那邊有程前盯著,他老在那邊做什麼,讓他出城親自領兵攻打西昌軍!”
程光赫現在氣得胡子直發抖,不應該的,西昌皇室明明答應他,那五萬西昌軍是前來助他一臂之力的,雖然他知道西昌皇隻是想坐山觀虎鬥,大朔一亂他們好趁機發些戰亂財,他們為何突然反水?
這其中到底生了什麼變數?難道,他們要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程光赫的背上淋淋落下一層汗,西昌軍力不可小覷,那個二皇子天生將才早有威名,手下那五萬精銳親軍更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他這是引狼入室了嗎?
早知如此,他不應該剛愎自用,光指望自家的程家軍,大朔的北安軍和南寧軍的將領雖然殊死不聽他的調遣,但他應該早早籌謀,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也要將那兩支大軍納為己用!
下首的人看到程太尉臉色不對後個個噤若寒蟬,不祥的預感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大......大人!”親信滿臉煞白地跑進前廳,一時之間竟忘記下跪。
“何事?”
程光赫凶惡的眼神讓親信瞬間匍匐在地,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發生的一切將會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說!”
“公子被人刺殺,死,死在公主府......”
程光赫愕然地張了張嘴,一時之間沒有發出聲音。半晌之後,嗓子中晦澀地擠出了幾個字:“哪位公子?”
“兩位......兩位都......”
親信哽咽地說不下去了,趴在地上放肆地大哭起來。
誰都知道沒有程致的程家軍更加不堪一擊,程家完了啊,造反失敗了啊,他的小命很快就沒了啊!
“為、為何?”程光赫的嗓音沙啞,喃喃自語。
倏地,他睜大了雙眼,難不成,那二皇子的突然反水,是為了那個女人?
整個太尉府的氣氛凝結了一瞬,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太尉府的大門已經被一眾人馬強行破開。
程光赫扶著太師椅想要站起身,突覺雙腿無力從椅子上滑落了下去。身邊幾個衷心的貼身護衛趕緊上前將其團團圍住。
剛剛在堂下意氣風發的下屬們紛紛意識到大勢已去,膽大的掏出隨身武器打算決一死戰,膽小的早已抱頭鼠竄亂作一團。
為首的男人馭著高大的黑色駿馬直衝前廳,他身披黃金鎧甲,腳踏祥雲戰靴,手持淩風寶劍,冷峻的麵容微微昂起,周身散發的凜冽氣息讓人不敢抬頭直視。
馬蹄聲雖清脆卻宛若雷聲震撼人心,韁繩一勒,男人翻身下馬,動作優雅高貴,從容鎮定。
男人英俊疏朗的眉目如寒川般凜冽,深邃幽暗的眸子裹挾著漫天怒火,宛若地獄裡爬出來的玉麵修羅,帶著滿滿的肅殺之氣。
卓淩初目不轉睛地盯著被眾人圍在上首的程太尉,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膽小如鼠,蠢鈍如豬,竟然妄想稱皇稱帝。
他眉梢輕挑,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持劍直指程光赫。
“程家老兒,我來取你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