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跪著拱手道:“微臣雖已既冠,但因未遇心中所愛,一心想要保家衛國,並無娶親的心思,請陛下明鑒。”
“啪嗒”一聲,暮音音手中的茶盞墜落在地。
“芊柔,怎麼了?這麼不小心?來人!過來收拾!”淑妃緊張地為暮音音擦拭著裙子。
按程太尉的說法,程致和暮音音應該是兩情相悅才對,平仁帝原本隻想接下話茬順水推舟,沒成想,這程致的回話,竟滿是回絕之意。
大朔的公主,豈容他人挑三揀四?
平仁帝臉色立刻變得不悅,“聽聞京郊演武場鬨事,你的兵傷了四位,馬也死了兩匹,你身為征戰沙場的主將,竟連一個演武場都管不好,你可知錯?”
程致立刻額頭觸地,“微臣知錯,演武場一事,屬實是微臣監管不嚴,請陛下責罰!”
“好,罰俸半年吧。”
“臣,領罪!”
平仁帝不悅地揮了揮手,“退下吧。”
“謝陛下聖恩!”
程致後退著回到男眷席。
被程致這麼一搞,平仁帝的好心情冷了幾分。他繼續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然後抬了抬手,示意歌舞開始。
優美動聽的樂聲起,隨著濃妝豔抹的舞女們依次進場,整個太和殿瞬間變得熱鬨起來。
男眷席上的男人們此刻的注意力卻在看似灰頭土臉,實則心情如沐春光的程致身上。剛才陛下似乎是要給他賜婚,看那樣子,是被他拒絕了?程大將軍果然年輕氣盛,不過,哪家姑娘這麼慘?
女眷席上,數名貴女們心中暗自慶幸,她們以為剛剛自己的春閨夢將被皇帝對程將軍的一紙賜婚而擊碎,還好還好,隻要程將軍沒有定親,她們都還有機會。
前排的程太尉不動聲色地與旁邊的同僚們推杯換盞,程前用了拱了拱身側的程致,低聲道:“大哥,不是說好今天陛下給你和芊柔公主賜婚嗎?你剛剛怎麼回事?冒著罰俸的風險也要拒絕?”
程致猛地將杯中酒灌入口中,嗓子立刻被烈酒燃了起來,他的眸光似是冒火,嗓音卻是異常低沉:“本將軍有看上的人了。”
程前大驚,手中的酒杯差點被他扔了出去,“啊?不會吧,芊柔公主你都看不上,你還能看上誰啊?大哥,你這也太狂了吧,小心父親晚上回去收拾你!”
程致冷笑,程前那句話確實是說對了,此刻的父親看似冷靜,等回去之後,他那許久不用的鞭子,今晚肯定能派上用場。
不過,那又如何?程致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對麵的女眷席。
暮筠麵無表情地掰了一塊牛舌餅放到口中,鹹鹹的,和她現在的心情很像。
都說婊子配狗,暮音音和程致這兩人,此生真是沒婚姻緣?
本想著程致和暮音音今日能被成功賜婚,此後她也少些被兩人的糾纏之困,隻要一心心破壞程致的謀反計劃,完成自己的複仇大計即可,哪成想,自己付出這麼多,竟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對,她的努力也算沒有白費,起碼她和程致終於沒有了婚姻牽扯。
思及此,暮筠算是有點心思欣賞起大殿中央香風彌漫的酣歌妙舞。
嫋嫋腰疑折,褰褰袖欲飛。宮宴上的歌舞水準極高,引得眾人爭相觀望。